（续接上文）
玄冥重水漫过脚踝的刹那，商冽反手将农璃推上青铜祭坛。
水面倒影里的九层玉阶突然扭曲变形，第二层台阶渗出黑血的位置，正对着农璃腰间悬挂的善恶鉴。
"镜面西南角！"农璃甩出鲛绡缠住商冽手腕，自己却踉跄着撞在刻满符文的石柱上。
善恶鉴突然爆发刺目青光，镜中浮现的玉阶虚影竟与水面倒影形成三角光阵，将两人笼罩其中。
商冽掌心的冰裂纹路突然延展至小臂，魔纹锁链自发结成盾牌挡住扑面而来的腥风。
他借着锁链震颤的力道旋身揽住农璃，两人衣袂交叠处迸溅出星星点点的灵火，将暗藏杀机的玄冥重水灼出数十个气孔。
"东南巽位三步！"农璃突然扯开商冽的衣襟，指尖沾着他心口渗出的血珠在镜面划出血符。
善恶鉴发出龙吟般的清啸，映照出重水深处蜷缩的青铜兽首——那本该镇守神秘之地东极的嘲风雕像，此刻双目正淌着粘稠黑液。
商冽挥剑斩断缠绕兽首的金丝，剑气激得水面炸开三丈高的水幕。
漫天水珠凝成冰晶的瞬间，两人同时看到每颗冰晶里都封着一缕猩红雾霭，雾中隐约可见无数挣扎的人形。
"是摄魂咒的具象化！"农璃的鲛绡突然裹住两人冲天而起，却在触及祭坛顶端的青铜树时被突然显现的阵纹弹回。
她后腰撞上商冽胸膛的刹那，男人染血的左手按上她后背灵台穴，澎湃灵力顺着经脉涌入她颤抖的指尖。
善恶鉴凌空翻转九周，镜面青光竟将青铜树照得通透。
农璃瞳孔骤缩——树芯位置悬浮的并非阵眼灵珠，而是半枚染血的玉珏，与他们先前在雷火中见过的图案严丝合缝。
"三百年前东海鲛人泪！"商冽突然咬破舌尖喷出血雾，魔纹锁链绞碎血雾凝成赤色罗盘。
指针疯狂旋转七圈后，直指青铜树西南侧的蟠龙纹。
农璃福至心灵，扯下发间银簪划破掌心。
鲛人血融入罗盘的瞬间，青铜树内部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九层玉阶的虚影自树顶层层铺展，每一阶都浮现出他们先前在各地见过的金色丝线。
"原来这些金丝是..."农璃的惊呼被突如其来的钟声截断。
三十里外裂缝中坠落的黑影竟在此刻全部调转方向，裹挟着金光朝祭坛扑来。
商冽的魔纹锁链结成穹顶的刹那，她看到某个黑影怀中抱着困龙钟的残片。
青铜树突然迸发的强光中，九层玉阶虚影凝成实体。
身着月白长袍的身影自最高阶缓步而下，衣摆绣着的星纹与农璃善恶鉴背面的图腾完全一致。
守护者乙抬手轻挥，漫天黑影如遇天敌般仓皇后退。
"三清锁灵阵是你改的？"商冽剑尖指地，冰裂纹路已蔓延至颈侧。
农璃突然按住他执剑的手，鲛绡下藏着的手指在他掌心快速勾画暗号——西南坤位的地面正在渗出与玉阶相同的黑血。
守护者乙抬手摘下兜帽，露出与商冽七分相似的面容。
农璃的善恶鉴突然脱手悬浮，镜面映出两人心口位置浮现的相同光斑，光斑中隐约可见玉珏形状。
"二百八十日轮回将至，你们拿到的求援信..."守护者乙的声音带着金石相击的颤音，指尖凝出的灵光点在农璃眉心，"是灵帝陨落前亲手写的悼亡书。"
祭坛突然剧烈震颤，九层玉阶同时迸发血光。
农璃踉跄着扶住青铜树时，看到自己映在铜柱上的影子竟长出龙角。
商冽的魔纹锁链突然缠住守护者乙手腕，锁链表面浮现的铭文与玉阶上的暗纹产生共鸣。
"灵圣不是堕落..."守护者乙的身影开始虚化，抬手将某物弹入善恶鉴，"是他们体内被种下了..."
惊天动地的轰鸣淹没了后半句话。
农璃眼睁睁看着九层玉阶在青光中粉碎，纷飞的玉石碎片里，她清晰看到每片碎玉都映着不同修士的面容——那些正是近三月突然发狂的灵圣们。
商冽突然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心口光斑竟延伸出金线缠住农璃手腕。
两人灵力交融的刹那，善恶鉴映出千里之外的画面：本该镇守北冥的灵帝碑林深处，所有碑文都变成了血红色的困龙咒。
"干扰者丙在碑林！"农璃话音未落，怀中的善恶鉴突然映出令她血液凝固的画面——某个他们从未怀疑过的身影，正站在碑林最高处抬手结印，指法竟与商冽常用的封印诀同出一脉。
疾风卷起祭坛上最后一片玉阶残片，商冽突然将农璃拽进怀里。
他染血的下颌擦过她耳尖，低语随着灵力传入她识海："记住，下次月蚀时去归墟海眼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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