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二十六只凯米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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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魔之时，夕阳与红云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西方的天空中阴翳已经追上了阳光，在天上铺上一层又一层的光影。

港口黑手党中，森鸥外带着太宰治开始了行动。

森鸥外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他付出的已经太多了，要是再得不到收获，那无名的火焰会彻底吞噬他的内心。

今天上午他的老对手虚空万藏带着医生来给老首领治病，老首领的病情大有起色，甚至能在护卫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起床走几步。

听受他控制的侍卫田中说，老首领已经在考虑裁撤其他医生了。

今日若是再不动手，明日正式文书一旦下达他就再无翻身之地了。

森鸥外紫红的眼睛晦涩又深沉，他扬起一抹假笑，轻轻捻了捻手指，仿佛他的手中还有一把手术刀。

“森先生为什么一定要我来啊，”太宰治神色恹恹的说，“明明答应给我的让人无痛自杀的药物还没有给我，现在又塞给我新的工作。”

“再等一等吧太宰君，很快我承诺给你的药物就能交给你了。”

森鸥外扬起一抹笑容：“你放心，只要这次给老首领治好病——”

“切。”太宰治把头扭到森鸥外的相反方向，提不起精神的说，“森先生果然是贪婪的大人呢。”

“太宰君，这是我们早就说好的不是吗？你也答应我了。”

森鸥外神色未变，没有人知道他们两个正在说着干掉老首领自己上位的暗语。

“嗨嗨嗨，知道了，我会去干活的，但到时候不要忘记给我能让人无痛踏入死亡的药哦。”

太宰治鸢色的眼睛空洞又没有高光，仿佛对视就可以把人拉入黑暗。

无所谓的，一切都无所谓的，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是如此的无聊又可笑，他们的贪婪将自己捧上神坛，在别人试图靠近的时候又毫不留情的吞吃掉别人的一切。

太宰治将人与人之间错综复杂的情感看的如此清晰，以至于产生无可抑制的厌恶。

这个世界在氧化发臭，形形色色的人脸上挂着虚伪的面具，他们可笑的遮掩着自己的表情，惺惺作态。

……无聊至极。

太宰治跟着森鸥外走出电梯，看着森鸥外在接受门口护卫检查时不动声色递给了那个护卫一盒烟。

矮个子护卫不动声色的将烟盒塞到袖子中，加快了检查的速度。

“很好，你们可以进去了。”

森鸥外微笑着，笑容一如既往的谦恭。

“非常感谢，太宰君，我们进去吧。”

打开的房门就像一张黑洞洞的大口，太宰治微微低下头，安静的跟在森鸥外的身后进门了。

房间内一片安静，老首领靠坐在床上，沉重的喘着气。

他的状态看起来确实比前几日好了不少，至少有力气靠坐在枕头上。

“森医生，你现在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老首领的声音还是有些无力，他的眼睛上似乎蒙着一层白翳，但还是费劲的睁大眼看着森鸥外。

“因为我刚刚通过特殊渠道到东都大学内部刚刚研发出来的尚未对外开售的药物，特意拿来给您试试效果。”

“这种药物已经经过了临床试验，效果十分不错，正好能够让您强身健体。”

老首领自从躺在床上后就听不得病字，森鸥外每次和老首领对话都要再三斟酌。

“不需要用药了。”

老首领抬了抬眼皮，衰老松弛的嗓音发出沙哑的声音：“今上午虚空万藏带来的医生就很有用，治疗一次后我就能明显感到有效果，不需要你再给我治病了。”

“离开这里吧，森医生，看在你尽心尽力为我治病的份上，我允许你带着我给你的那一大笔钱平安离开港口黑手党。”

森鸥外背在身后的那一只手忍不住掐紧了指节。

他再不动手就彻底没机会了。

“请您再给我一个机会，这次我拿到的药物是还没对外发售的最新产品，您知道我有东都大学的途径，那位教授曾说过，这种药物可以让老人再次拥有年轻人的活力。”

当然没有这种神奇的药物，但没关系，反正老首领活不过今晚了。

老首领忽然剧烈咳嗽起来，他感觉到一阵胸闷，心脏的部分开始绞痛。

“首领大人，您还好吗？您身边的护卫呢？他们怎么不来仔细照顾您？”

森鸥外脸上出现情真意切的担忧，一边扶着老首领帮助老首领咳痰，一边扶着老首领让他躺在床上。

“咳咳，高田今天家中有事请假了，三河被我吩咐去拿上午那个医生给我开的药，就算我屋里没人，门口那两个侍卫也随时听我的命令，不会妨碍什么。”

森鸥外神色微闪，嘴角噙着一抹谦卑又温和的微笑，眼神温顺又服从。

“是这样啊，那也不碍事，不如说，这更好了。”

“……森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首领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试图开始挣扎，森鸥外掏出被藏在胸口的手术刀，寒光闪闪的刀锋对准了老首领的喉咙。

“这样一来，最后的搅局者都没有了，老首领您的作用已经消失了，就乖乖退位吧。”

逢魔之时的夕阳将森鸥外的影子扭曲拉长，仿佛地狱里爬出来的罗刹恶鬼。

森鸥外手中的手术刀向着老首领的喉咙切去，嘴角还挂着那一抹怡然自乐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