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脑婆，贴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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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若水突然惊醒了。她不是自然醒来的，一个信号叫醒了她。

感应式的起夜灯将室内照得雪亮，若水怅然若失地从床上坐起身，柔软卷曲如海藻一般的长发垂在她的腰间。她微微地低着头，眼眸微朦，恍惚间白色的灯丝震颤了一下，大概是星舰在穿越虫洞了，那一瞬间的时空剧烈变动，连电压都不稳定了起来。

夜里静悄悄的，时间如流水一般，若水呆坐了一会儿。忽而墙上的挂钟响了，那钟不知道挂在什么地方，当当的报时声一声接着一声。若水仿佛被突然惊醒了，她赤足踩在质地厚实的地毯上，无声地陷下去一个足印，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墙边的柜门后面，露出一件军装的袖子，袖口的太阳星徽章纽扣在灯光底下闪着光。若水鬼使神差般地走了过去，被板板正正挂起的军服唬了若水一跳，但好在只是一条军服。

衣领上的金色华表章，若水不算陌生，她的兄长从前在科学院的时候，礼服上曾经也镶有一个。若水还记得那个时候，兄长曾说等若水长大，为国家作出很重要的贡献，陛下也会给若水颁一个的。

可惜，若水微微地垂下眼睑，她已经不再对它感兴趣了。

功勋、华表、徽章、陛下，乃至于家族，对于若水来说都是很遥远的事情了。遥远得仿佛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大约是忆起了从前，若水凝望着华表章，神情有些怅惘。不受控制地，她抬起手，温柔地抚摸了一下那闪亮的小金章。

然而，瞬息之间，变故就发生了。不知道若水触及了什么地方的机关，那衣柜背后的墙壁逐渐变得透明起来，若水微微蹙眉，心下纳罕，不知道这透明的墙洞会通向什么地方。

倘或是从前，若水必定按捺不住好奇心，一定要探个究竟。只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若水已经不再有那样强烈的好奇心了。因此她虽然心中满是疑窦，但也预备着转身离开，权当无事发生。

然而，事有凑巧，正在若水将要转身的时候，墙那边却隐隐约约地传来了谈话声。若水本不欲听，天底下的机密事太多，她并不想卷入其中。只是乍一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若水心中一惊，顿住了脚步。

“那秋信子作为主药……不可能没有任何效用，除非……这是菀桑的血检报告……”

听到“秋信子”三个字，若水垂在身侧的手突然收紧了，难道……她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要东窗事发了吗？墙那边的对话还在继续，若水强行令自己镇定下来，继续往下听去。

“秋信子、秋信子，秋信子有什么效用？”墙内的另一人终于出声了，他低低地将“秋信子”三个字反复玩味，仿佛已经勘透了它的秘密。

那人果然是玉珥，虽然嗓音同往日有些不同，但是若水还是一下就听出来了。

“秋信子，寻常都用于外伤，又或是止血……况且秋信子本身就含有毒性……”

墙那边，回话的人迟疑了一下，又继续说：“说起来，我从前在首都星，倒是听过一耳朵秘闻，只是不知道真假……”

墙那边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但若水的心却渐渐地提了起来。那对话已经到了关键期，若水下意识地往前移了小半步。

“听说，有些omega会对秋信子产生……”

“当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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