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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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皋城，在高铁站跟王盼盼汇合以后，三个人又买了去县城的汽车票，摇摇晃晃一个多小时，这才到了县城。

然后，莹莹就看到停在县城汽车站门口的手扶拖拉机！

是的，王盼盼说过她们村里会来车接的，莹莹想过，以她说过的村子的经济情况，应该不会是什么好车。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接下来从县城到村里两个小时的路程，她是要坐着手扶拖拉机过去的！

莹莹跟金志豪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惊讶和难以置信，尴尬的笑了一声，只能率先朝那辆农用手扶拖拉机走去。

王盼盼倒是对此习以为常，上车后熟练的从车兜里掏出三个折叠小板凳，撑开后邀请莹莹和金志豪坐。

“盈盈姐，不好意思啊，我们村里平时出行都是靠这种拖拉机的，是我没跟他们说清楚，不然肯定会包一辆面包车过来接你们的，这次真的是要麻烦你忍耐一下了！”

莹莹的微博名字叫“盈盈一水间”，所以王盼盼一直叫她盈盈姐，因为两个字同音，莹莹也一直没有发现她叫的并不是萤火虫的莹。

听到王盼盼的话，莹莹只能报以微笑并表示不介意，要不然还能怎么样呢？难道当场拂了他们的一片好意说是要自己另外去包车吗！

“金医生，你应该也没有坐过这种车吧，这也算是难得的体验了。呵呵，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全景天窗呢！”

莹莹转过身，看着金志豪委屈巴巴的缩着两条大长腿，坐在小小的板凳上，配上他有点懵逼的表情，那样子，别提多搞笑了。

“啊！是……没坐过……”

金志豪挪了挪自己的腿，这折叠板凳实在是太矮了，他坐上去后两条腿瞬间就被迫支起来，有种四肢都无处安放的感觉。

“忍耐一下吧，很快就到了！”

莹莹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肩，换来金志豪一个欲哭无泪的表情。

好在去村里的路一开始是修好的的水泥路，坐在拖拉机上，看着周围的野花野草，倒也不算难捱。直到开了一个多小时，车子进入了一段泥巴路，路面开始坑坑洼洼，凹凸不平，有时候还会有一些大小不一的石头掉在路中间。

拖拉机本来就没有什么减震效果，莹莹他们还是坐在没有固定到车厢的小板凳上，颠簸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要被颠起来飞出去。等到两人个绷着劲儿，苦哈哈的终于熬到了村子里的时候，莹莹感觉她的屁股已经快要不是她自己的了。

进村子的时间已经是近黄昏时分，从早上八点出发，到现在下午五点多才到，这个村子的确是如同王盼盼所说的，偏僻的很。

好在王盼盼已经提前跟村里的村长说过了莹莹她们的来意，下车后，就过来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女孩生的很清秀，戴着眼镜，如果不是嘴唇上方那里的一大块豁口，称得上是一位清秀小佳人。

莹莹猜测这个女孩子就是王盼盼口中的堂妹，王娟娟。果然，中年人开口打招呼时自我介绍到，他是村子的村长，同时也是王娟娟的父亲，王盼盼的大伯。

村长名叫王晓东，这个村子就叫王家沟，村里也大部分都是姓王的人家。村长给莹莹和金志豪安排在王盼盼小叔家休息，因为他小叔夫妻两个都去了外地打工，家里只有两个老人和他们八岁的儿子。也因为夫妻两人都在打工的原因，条件看上去要比村里其他人家好一些，住的房子是水泥砌的平房。

放下行李，莹莹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石灰墙面，水泥地面，房间里没什么家具，除了一张老式的高脚床和橱柜之外，就剩下两把椅子。房间倒是打扫的很干净，床上铺的盖的虽然不是新的，但也有八成新，看得出来是特意浆洗过的。

既然是来考察情况的，这样的场景反倒更真实一些，莹莹对住宿条件也没什么好挑的。定好闹钟，躺床上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一会儿，这一天实在是太折腾了，到了地方就累的不行，不休息一下等会儿是在没精神。

睡了半个小时，莹莹感觉精神恢复了，正好王盼盼过来叫她，说是晚饭已经做好了，请她和金医生去村长家吃晚饭。

饭桌上也没什么特殊的，就是鸡鸭这些农村自养的家禽，还有一些时令蔬菜。有一道山椒炒野兔味道倒是很好，辣辣的特别开胃，莹莹就着兔肉吃了满满一碗白米饭。

吃完晚饭，村长带着两人朝一个小广场走去，说是广场，其实就是村子里农忙时打稻谷麦子的稻场。场上集合了村里现在在家的所有人家，村长拿着一个以扩音喇叭，告诉他们从沪市过来帮助他们村兔唇小孩的专家来了，让家里有这个毛病的孩子明天都不要瞎跑，早上八点，在这里集合，到时候医生会给他们做初步检查。

然后又问莹莹，还有没有什么要嘱咐的，想了想，莹莹摇摇头。她只是比较奇怪，按理说腭裂这种先天性畸形并不算太常见，就算是因为村子偏僻，孕妇在怀孕的时候没有及时去医院做产检，也不会说就一下就出现这么多腭裂患儿。

“邱医生，你不知道，我们村吃水的的那条河，是一条大江的支流，支流的入口那里好些年前建了一个化工厂，他们厂子为了省钱，那些工业废水污水全都排到河里了。不仅是我们村，靠着这条河的村子，基本上都会出现这种兔唇的孩子，后来事情太严重闹大了，那厂子就被国家关了，但是水源还是被污染了，一直到这几年，才没有那么多畸形儿了。”

村长深深的吸了一口烟，这才开口对莹莹解释。

“村子的主要水源就是那条河吗？你们为什么不离开这个村子去别的物产更丰富的地方落户呢？我听王盼盼说过，你们这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产出，村里过的也算不上富裕。”

“要迁一整个村，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我们村穷，别的受影响的村子倒是有很多都迁走了，但是我们村不行啊，离县城又远，村里老人也不愿意离了这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

听了村长的话，莹莹摇摇头，不再多问了。穷则思变，如果他们村自己都没有往上争的想法，别人说再多也是无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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