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霸凌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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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巴掌落下来，对面的夏筝显然也懵了，一只手悬在空中，半晌没有动弹，本该说的台词也没能及时说出来。
祁愿只感觉脸上开始火辣辣地疼，不用想肯定是红了一片，但他也无暇顾及，夏筝临场应变出了岔子，得赶紧补救。
他转过由于惯性而向外撇的头，脸上却没有愤怒，尽是戏谑，继而伸手用力推开夏筝的手，把她从呆滞状态中拉了出来。
“难怪说欠钱的都是大爷，你连钱都没欠上呢，都敢打你的债主了？”
回过神来的夏筝颤抖着后退两步，终于说出了早就该说的台词：“对……对不起，可你又凭什么说我妈破坏你的家庭？”
由于怒气上头失手打了对方，她无法硬气地质问，连语气都弱了下来。
“凭什么？当然是我亲眼看到的，信不信由你。”三弟还是那副散漫无谓的样子，“要不要出钱救我爸我都得考虑考虑，更何况是你妈呢？”
“你……”这个三弟好像天生就有惹人生气的本事，二姐的怒火险些又要压不住。
这时，手术室的门开了，几人围上去，却收到母亲转入icu，而父亲抢救失败宣告死亡的消息。
站在后排的三弟愣了一会儿，脸上鲜见地流露出了难过的神色，这一瞬间他脑海中如走马观花一般冒出很多过去的画面，小时候会带他去游乐场的父亲、会耐心给他辅导功课的父亲、还有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时仿佛也能撑起一片天的父亲……
只是这些瞬间只值得他掉一滴眼泪，因为他又想起父母离婚时的不堪，和这个一事无成的父亲拿到他的抚养权后，脱口而出的“要不是为了从你妈那里多拿点抚养费，谁愿意带你这个拖油瓶啊”这样一句让他彻底死心的话。
最终他笑了一声，又仿佛解脱一般，脱力地坐回了椅子上。
医护人员走后，现场一片寂静。
作为亲儿子的三弟不说话，姐妹俩也缄默不语，最后打破寂静的居然是一直没有作声的小弟。
“哥，你……你别难过。”小弟一向畏畏缩缩，这会儿倒是鼓起勇气了，一只手抠着书包带子，就差把带子抠烂了。
三弟看他一眼，又笑了，说出的话却很难听：“我不难过，别叫我哥，还有，离我远点。”
“对……对不起。”小弟声若蚊蚋，被骂得后退了一小步，低着头不知所措。
“你不难过就不难过，骂他干什么？”二姐一把扯过小弟的书包，将他拉到身后，小弟就像个木偶一般任人操纵。
三弟抬眼看她，讥讽道：“哦，你们姐弟三个一个唱红脸两个唱白脸是吧？平时你俩就负责挤兑我，你们这个小弟就见缝插针地来讨好我。”
他起身，越过二姐走到小弟面前，微微弯下腰凑到他耳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你的情书写得真够烂的……”
闻言，小弟像是一只炸毛的兔子，瞬间后退了一大步，脸红到了耳根，脑袋几乎要埋到地板缝里去。
三弟说完这话，又退回原来的位置，意味深长地看了不明状况的两姐妹一眼：“想让我出钱救你妈，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们总得拿出让我满意的条件吧？”他转身往电梯厅走去，声音回荡在空荡的走廊间，“你们最好别把我当冤大头。”
待他一走，剩下的姐弟三人再次争吵起来。
继父去世，这个三弟更不会再管他们，什么才是让他满意的条件？三人争论不休，几乎将各自的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全都抖露了出来，最终在大姐被气晕时戛然而止。
·
祁愿重返舞台，四人并排站在一起，接受导师们的点评。
然而这次的效果实在不尽如人意，虽然顺利完成了表演，没有出什么大问题，但由于没有人盯着给他们抠细节，与刚刚结束的第一组相比实在是相形见绌，被导师们一一点出后，几人都有些沮丧。
“之前就跟你们说过走位的问题，看来你们并没有放在心上。”乔远山还火上浇油。
祁愿能感觉到一旁的夏筝快要忍不住站出来指责这位公报私仇、不负责任的导师了，但到底理智尚在，强行压抑着。
“还有你，祁愿。”乔远山矛头一转，“我认为你的表演太过锋利，与其他人是割裂的，你们是一个小组，一个团队，你是否功利心太重，而将表演的整体效果弃之不顾呢？”
此时台下一片哗然，站在台上都能隐约看见交头接耳的观众，窃窃私语的声音叠在一起，声量也大了起来。
由于是直播，公演现场的观众是允许带手机的，而且没有保密要求，很多人已经拿起了手机，也许是在网上发表着什么言论，也许是私下和朋友吐槽着什么。
祁愿以为这些都是乔远山的这一番话引发的，虽然隐约觉得不对但又找不出源头，只好将内心的疑虑放在了一边。
他是想为自己辩解一些什么的，但是导师点评环节时间刚好截止，他没来得及说话，舞台已经开始转动。
他们得退场了，接下来的一分钟是打分环节，接着下一组就马不停蹄地开始新的表演了。
弹幕上也打满了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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