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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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滴——”

“有反应了！立刻进行第二次心肺复苏！”

身边似乎有很多人跑动的声音，他感觉到自己仰躺在床上，周围围绕着一个个白色的影子。

它们脸的地方也是白色，像是一群幽灵，静静地围在他的床边，动也不动。

这是什么？

虎视眈眈的模样，似乎只要他死了，就会冲上来把他的灵魂吞吃殆尽。

他还没死？

门开了，隐隐约约传来外面的声音：“你得我们走一趟，陈先生。”那个人的态度是不容争辩的强硬。

“我都说了我现在走不开！”他的声音是难以抑制的暴躁和怒音。

“您是患者家属吗？麻烦签一下病危通知书。”又传来另一个声音。

“……”空气陷入了死寂，那个催促他的人也不再开口。

“好。”沉默了一会，陈鹤朗应声说道。

“拜托你们了，救救我弟弟。”他的声音虚弱得像是被掏空了全身的力气。

哒、哒。

笔意外掉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们会尽力的。”医生的声音诚恳中又带着看淡生死的冷漠。

“陈先生，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要配合调查……”另一个声音又开始了。

“我今晚已经签了五份知情同意书、三份病危通知了，我跟你们走，谁帮他签？你吗？你担得起我弟的命吗？！”

砰，陈鹤朗愤怒的声音被关在了门外。

听到他这句话，心跳检测仪所发出的滴滴声明显变强了不少，他哥是个情绪极为内敛的人，但是刚刚听到的声音，就像任何一个经历亲人生命垂危的普通人那般，脆弱的、恐惧的，他被拽下了神坛。

罪魁祸首正是他自己。

这个认知让他有一种心惊胆战的惊喜，是不忍又隐秘的窃喜，还有不真实感，他们就这么在一起了？如果他能醒过来，哥哥就是自己的伴侣了？

全身被电流穿过的感觉很痛苦，肌肉会随着电量而痉挛，身体像是已经四分五裂般，但每次电击，眼前的那些白影都会变得更淡些。

活下来吧，想想以后和哥哥一起生活，他可以名正言顺地亲吻他，将他吻得嘴唇通红，发出难ロ耐的喘ロ息。可以在街上牵手，一起去旅行，或者在床上狠狠的欺负他……

“血红蛋白29g/？收缩压40mmhg？这是活人的数据吗？”

“输了1袋血的效果了，刚来的时候更离谱，要不是还有一点心跳，我都要怀疑是个死人。听说是警察，意志真顽强。”

“病人在和死神搏斗！我们也要加油，争取把他从阎王那儿拉回来。”

“滴，滴，滴，滴……”

意识在黑暗中不知道呆了多久，眼前出现了一缝白光。他尝试操纵自己的手指，它如愿地动了动。

“你醒了！”这个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是谁来着。

氧气面罩覆盖在脸上，睁开眼是白茫茫的病房。侧过头，旁边的心律检测仪显示着他的心跳。花了几秒钟才看清面前的身影，他的头发蓬乱，胡子拉碴，眼睛上有明显的红肿。

“？”他张开嘴刚想说话，发现喉咙干涩得像是砂纸。褚泽林？怎么是他？他哥去哪里了？而且他怎么如此一副狼狈的模样。

“你先别说话，我去叫医生来。”褚泽林的眼睛又泛起了水光，看起来马上就要哭了。

“32床的病人醒了！”没过多久，外面传来护士惊喜的喊叫，七八个医生涌进了病房，像看珍惜动物一般看着他。

“真是个医学奇迹！”

“你感觉有哪里不舒服么？如果有的话眨眼两下，没有的话眨眼一下。”

陈宸眨了一下眼睛。

“他没事！你不要乱动哦，你的脾脏破裂做了手术，现在还在恢复期。”

在医生的帮助下他喝了些水，他终于能开口说话了。

“我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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