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十一、头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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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鼓初响,坊中的织女无需催促,陆续在井边打水洗漱后,跑向自己的织腰机上坐着候着早课开始。
今日早课轮值的师傅姓燕,因着她家中排名最末,辰山人都叫她燕幺妹。
听说这燕幺妹已经是二十岁的“老姑娘”了,居然还未出嫁,甚至自立了女户,在这织锦坊中担任教习织锦的师傅来谋生。
燕幺妹授课时十分严厉,平时也不苟言笑,若是待她进入讲堂时,还有人在说小话,便等着吃她一顿痛骂和板子吧。
故而轮到她授课时,大家都早早进入讲堂坐好,大气都不敢吭一声,堂内常常安静得连一声咳嗽声都不会有。
更有那胆大的织女,偷偷在私底下喊燕幺妹叫做“阎王爷”。
但是今日不知为何,大家仿佛都忘记了今早是“阎王爷”的早课,织女们叽叽喳喳讨论着些什么。
杨雀华无意参与,只翻开了她整理的纹样集子,回忆着那副极为精妙的地图。
隔着老远,燕幺妹便听到了堂中的私语声,她放轻了脚步将几个离开自己位置的织女逮个正着,罚她们站着听完了早课。
今日坊中早课完毕,便无课业了,剩下的时间留给这些织女自行练习或是返家探亲。
杨雀华无亲可探,也不想回冲天楼和彭翠微大眼瞪小眼,况且如今她已是大姑娘了,总是和梯玛待在一起像什么样子呢?
关上集子,收拾了一个小包裹,她预备去往县令府解密地图。
田秀秀斜挎着蓝白相间的蓝白扎染包裹,从后面抱住了杨雀华:“雀儿!我阿娘叫我邀你去我家玩!我阿哥从河里抓了条大鱼回来,你也来尝尝好不好!”
杨雀华转头看向田秀秀拒绝道:“替我谢谢嬢嬢,但不凑巧,我今天要去县令府,下次我得空了厚着脸皮来你家做客。”
“好吧”田秀秀虽然惋惜,但知道杨雀华定是有什么要事,故而也未再继续劝说她同意。
田秀秀又好奇问道:“你怎么又去那县令府?崔县令请你给他织锦么?”
“差不多吧,给他府上的一位贵客做些活计。”杨雀华明白裴立言来武陵绝对不是为了什么小事,而那地图肯定大有来头,便隐下了一些信息,含糊其辞回答了田秀秀的疑问,不愿让田秀秀也掺和到这个乱局中来。
扯着杨雀华的袖子,田秀秀左顾右盼了一番,确认周围没人注意到她们两人,神神秘秘地附耳对杨雀华私语道:“叶麻妈前阵子喊我们织的椅子花,你可织完了?”
杨雀华淡淡点了点头,回答道:“快完成了,但这些天要去县令府,就没继续织了,怎么了?”
瞧着杨雀华什么都不知道的淡然模样,田秀秀不淡定了,她没好气道:“今早阎王爷的课,她们都吵翻天了,你怎么莫子都不晓得!”
田秀秀压低了声音道:“他们都说今年端午赛龙舟的头锦,叶麻妈不自己织了,要从织锦坊中的织女里选一个人织头锦呢!”
杨雀华又点了点头,继续收拾东西,淡定得好似没听见这个消息一样。
“那可是头锦!”田秀秀简直是服了自家小姐妹,她抓住了杨雀华手,“你知道吗?大家都传叶麻妈要从你和叶月华里头选一个呢!她最近对叶麻妈可是殷勤得很呢!头锦这事多难得啊,你不许去那县令府帮那什么贵客了,崔县令虽好但是他迟早会离开武陵的,你得多对这事上上心呀!”
杨雀华浅笑看着急得小脸都气鼓鼓的田秀秀,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摸了摸她的头,回答道:“秀秀,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这些事只是大家传去传来的,不一定是真的。况且我们这些织女中,当属大师姐叶月华的技术最好,她从师时间也最久,但我入门不久,选我凭什么服众呢?”
前世她记得并没有这回事,想来肯定是什么人误传了些谣言吧,那头锦是师傅亲自织的。
又顺毛摸了摸嘴巴翘得可以挂油瓶的田秀秀,杨雀华和她道了声“回见”,便转身走了。
望着杨雀华毫不留恋的背影,田秀秀气得直跺脚,小声吐槽道:“师傅还是偏心的,去县令府帮什么贵客有屁用,织的锦能成头锦,对一个织女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
其他织女也都知道这件传闻,瞧着田秀秀气得跺脚,都掩面玩笑道:“人家可是攀上了那京城来的贵公子,说不定帮完就跟着人家回京城当贵太太啦!田秀秀,你可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将身后的议论和调笑甩在身后,杨雀华连丝毫的情绪波动都没有。
若是前世她肯定会停下来同她们吵一架,但思及前世坊中那般惨烈的下场,她一点都不想同她们计较了。
说上几句又何妨呢?前世中织锦坊中的织女大多不明不白惨死在歹人之手,那位大师姐活了下来但人已经疯了,不过三日后也投河自尽了。
今生她能重来,必不叫这悲剧重演!但此事背后的势力背景非同小可,凭借她一人的力量什么都做不到,不过她笃定若是帮助了那位裴公子,说不定还能为坊中众人博得一丝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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