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雨夜（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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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越君行走在寂静的长安城的街道之上，没有半个行人擦肩显得格外寂寥。他一身白袍还带着一顶白色的帷帽，在黑暗之中甚是显眼。苏越君的背后有着八柄样式完全相同的短剑漂浮着，每柄剑都指着一个不同的方向。

今夜的长安城充满着肃杀之气。

但是苏越君全完不介意，他就那样慢悠悠的走着，如同老人吃完晚饭为了促进消化，走出门遛弯那般闲庭信步。今夜的长安城大街小巷都异常安静，只有时不时急匆匆跑过街道的一两个穿着破烂的小乞丐为空寂的街道填上了一道音符，他们手中还拿着一些残羹剩饭显然是今夜的庆典太多热闹，他们都从各大酒楼寻找着食物。

谁也不知道苏越君在想什么，甚至说没人了解过真正的苏越君。连张奕都只是知晓他的性子而不曾知晓对方的身世。苏越君也从未对人提起过，或者说，他的身份是一项值得保密的东西，一旦暴露就会有千百人一同失去脖子上的脑袋。

但是有很多事情他也未曾掩饰过，比如说，他是蜀国人。

虽然北魏一直对他国之人有着相当大的敌意，但是历史上又有几个国家不排外呢。不过相对比越南和北胡这两个国家，北魏人民对蜀国人民的态度其实相当耐人寻味。

他们并不怎么讨厌蜀国人，毕竟在上个朝代分崩离析之前，他们都同为大汉子民；但是他们也不怎么喜欢蜀国人，毕竟如果没有西蜀的话，北魏就可以一统中原，再现大汉辉煌。

不过苏越君也不讨厌被这种态度对待，毕竟对他这种身份敏感的人来说，多一个敌人总比多一个朋友好。

因为敌人的话，你会时时刻刻提防着对方，不会再他的面前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但是朋友不同，你会信赖他、相信他，但是你却不能确定他是否也是真心对你，这种情况下，就如同一把锐利的匕首时时刻刻的高悬在你的头顶。

好在苏越君平时深居简出，掰着手指左算右算，北魏人里能称得上朋友的，好像也就张奕这一个。苏越君也觉得这个朋友挺不错的，毕竟张奕好说歹说也是宇文恒的后人，再怎么没心没肺他应该也不会将自己的朋友出卖给自己的杀父仇人吧。

不过这小子命好啊，有个好岳父，下辈子可以说是是吃喝不愁了，而且还有一个好媳妇和一个好丫鬟。

苏越君叹了口气，其实张奕的才学就算他人不知道，但是身为张奕好友的苏越君还是窥见过一二的。比如那首写在沙地上的造反诗，其中不仅有着满腔的怨气和无尽的杀伐气，更多的是让人惊叹的才气。

其实苏越君也能抱着惜才的态度问过张奕，是否愿意随他去蜀国。毕竟蜀国那边可没人骂宇文恒是逆贼，反而人人都会夸上两句‘宇文将军之勇猛可比项王’。

而且张奕这般腹中有才识的人，只是拿去做一辈子的上门女婿着实有些可惜。苏越君一直觉得自己看人的眼光很准。当年如果不是他一眼就瞧见了蓬头垢面的义父，然后牵着他的手将他引荐给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也不会在短短十八年年的时间内，活生生的在北魏的手下打出了一个西蜀国。

而见到张奕的时候，苏越君也有这种感觉，他一直觉得张奕如果能入官场或是沙场，那必然会如同三年翼一般一飞冲天。那时候的张奕所取得的成就虽然未必会比得上他的义父或是北魏的南宫明，但是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去。

可惜的是，张奕这个人和他的父亲一样，心中认定的事情再怎么样都不会改变。张奕既然已经入了徐家，那么就不可能对北魏以外的官场有一丝丝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