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章十五 他是不是哪做错了？

“他来了。”

有一面的窗户是临街的，明镜远远的看着拎着两个大包的弟弟顶着寒风从远处跑来，如的手不自觉的便抓紧了手边的窗帘。

自家弟弟是什么样子的呢？明镜回忆——最爱撒娇，怕累怕疼怕吃苦，却又重情义，总是包容着她这个姐姐，即使抱怨也真的把明楼当做大哥。

她看着他停下脚步，看着前方，然后还是忍不住使劲儿的喘气，还使劲的咳了两声。

他在平缓着呼吸，整理着已经有些乱糟糟的衣物面容。

明镜知道，他还在找理由——找赶过来的理由。

她抬步慢慢走到门口等待着，一时之间竟心跳如擂鼓。

等了大约十多分钟，门口终于传来了敲门声。

外带明台刻意撒娇卖萌的声音，“姐，是我，我是明台！”

她忽然就顿住了开门的手，她很想不回答，很想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但是，舍不得。

她舍不得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可怜巴巴的站在外面，舍不得他苦哈哈的一直叫着自己，舍不得不让他如愿以偿。

她握紧了手中已经被揉成了团的纸，在明台的再两声姐之中调整了表情，然后打开了门。

她看到明台朝自己笑，眼睛却在不停的乱瞄。

她知道自己之前的话引起了这个孩子的疑心，面对他的试探却只能装什么都不知道。

“你这孩子，大晚上的还过来做什么？明天没有课啊？累着了没有？”

明台朝她嘿嘿两声就从门外挤了进来，还抖了抖身体，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一边一边向自家姐姐解释，“我在那边叫了辆车过来的，一点都不累！明天下午才有课，我这不是舍不得姐姐你嘛！”

他偶尔瞟两眼明镜，倒是把活学活用这一招用得纯熟。

实际上这么晚了哪里有黄包车，都已经宵禁了。明台这趟过来完全是靠的自己的两条腿，还要躲开巡逻的警察，可以说是倍感艰辛。不过看到梅长苏还在沙发上坐着，他才终于放下了心。

他很担心要是他真的忘记梅长苏在这里他若是坐上飞机，这个人是不是又会因为引力突然出现在他身边，然后自己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难受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只是害怕而已。

看着明台一脸邀功的模样，明镜觉得自己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这个孩子总是这样让她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她很想现在就命令他随她回家，但喉咙却被什么堵住了，她强撑起笑容，“既然明下午才有课，就陪陪姐姐吧。”

她伸手抚了抚明台的发，入手一片湿凉。

“去洗个澡收拾一下吧。”

明镜吩咐，“姐姐让服务员过来搬床进来给你。”

明台扭了扭自家姐姐，一脸的古灵精怪，“不用啦，我睡沙发就行了，姐姐才是要早点休息才是。”

明镜看着他，目光复杂，许久才微笑起来，伸手点点明台的鼻尖，“好！就知道你最乖了！”

看着明镜进了卫生间，明台一溜烟的就跑到了梅长苏身边坐着，压低了声音，“姐姐没发现你吧？”

他仔细回忆了自家姐姐的那些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但是来到这里之后，他发现姐姐不像是发现了梅长苏的样子。

所以他也没有引出这个话题的意思。

梅长苏的手正摩挲着他宽大的衣袖，他的脸苍白如雪，唯独那双眸子格外明亮。他完全没有意识到明台在和他说话。

明台没等到回答，也并没打扰梅长苏想事情，自己把身体缩在一边，就感觉困意渐袭——下午的睡眠质量实在是太差，没有半点驱逐疲惫的感觉。

明镜从卫生间走出来就看到自家小弟已经蜷在沙发上睡着了，还好的是这沙发足够宽敞，睡下一个成人也十分足够。

她有些心疼，放轻了脚步走了过来。

她替明台掖了掖被角，轻轻地开口。

“明台5岁到的明家，到现在都已经过去了十多年。我一直都希望，他能够平平安安，能够无忧无虑。我也好，他大哥也好，我们都能够为他撑起一片天，而他……什么都不用去想。”

“他只要好好读书，将来安稳的做个教书先生，娶一个贤惠的妻子，生下几个可爱的孩子，平平淡淡的度过这一生，就好了。”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多呢？”

明镜看到眼中寡淡的影子动了起来，他好像是新学写字一般握着钢笔准备写些什么。

她伸出手夺了他的纸笔。

明镜伸手按住了额角，“我脾气火爆，从来他们都是只要一点事情就能引燃我的脾气。每次我一生气，他们都是把明楼推出来挡抢。”

“其实我也怕，怕继续这样下去会影响到我们的感情，可是我别无他法，十几年都这么过来了，想改也改不掉了。”

她的唇角溢出一丝苦笑，“我明白你的意思，告诉我这么多无疑是要我做好心理准备。我忍不了，因为我一直以为我是冲锋陷阵的人，可你现在却告诉我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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