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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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材高瘦的警察在看到管理员起身之后就放慢了手上整理书本的动作，等到对方问出那句话后，他一直严肃的脸瞬间僵了僵，随即不动声色地挺直了脊背，看向矮他一头的管理员，道：“是要保持阅览室的安静吗？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景少微看向旁边墙上悬挂着的《阅览室管理制度》，第二条正是“读者应自觉保持阅览室内的干净整洁、保持安静，不得在室内产生噪音，包括但不限于走动、腾挪桌椅、大声交谈及打电话等行为。”

这位警察虽然不知道具体的规章制度，但能根据管理员的行为和提问，判断出自己招惹到管理员的原因，快速回答问题避免引起争端，看起来也不是个笨的。

随着警察的回答，阅览室内其他人渐渐移开了视线，重新将目光投到自己面前的书本上，恢复了初始的姿势，只有景少微还侧着身子用余光注意着那边的动静——她确实有点好奇这位警察同志会在梦里给自己设定什么样的困境。

管理员听到他不太标准的回答，轻哼了一声，上上下下将他扫了个遍，最后只是不太满意地敲了敲桌子，说了句“下不为例”，便离开了桌边，回到门口的柜台后。

景少微见状，有些失望地摆正了身子，准备用书籍来消磨不小心进入别人梦中的时光。

但还没等她看两页书，她就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人碰了碰，景少微转头一看，碰她胳膊的并不是别人，而是刚才引起了管理员注意的警察。

他不知何时抱着自己面前的一摞书来到了景少微身边，一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落座后也没有让桌椅发出声响，完全贯彻了刚才管理员所说的“下不为例”。

确认了面前的正是他前两天见过的小店老板，而这位老板也明显认识他，他心中稍微松了口气，但面上还是带着严肃与客气：“景少微，景老板？这里是哪里？”

景少微没想到这位警察同志在梦里还记得自己的名字，真不愧是过目不忘的天才。被人记得与尊重让她的心情也稍微好了一点，但她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指了指墙上挂着的《阅览室管理制度》，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

高瘦警察很快会意，看了两眼管理制度之后，目光在桌面上扫视一圈，拿过旁边空置的纸和笔，在上面写了字后递了过来。

「你似乎对这里一点都不意外，可以告诉我这是哪里吗？——裴寒。」

纸上的字迹端正有力，和这位警察给人的印象非常适配，景少微第一反应是给他点赞，但看清上面的内容后挑了挑眉——你自己的梦境问我这是哪里？

「图书馆吧」

景少微已读乱回起来没有一点心理负担，反正他梦醒后大概率什么都不记得，而且就算记得一些，正常人也不会因为在梦中梦到哪个只见过一面的人就去找对方麻烦。

这位叫裴寒的警察果然不太满意景少微的回答，第二次递过来的纸上字迹比刚才重了几分：

「可我在出现在这里之前，正在局里加班。」

景少微一点也不意外，加班加着加着就睡着的人多了去了，而且就是这种零星的间隙里最容易做梦，梦到的东西也往往会在短时间内印象清晰。

裴寒能够记得自己刚才在做什么，说明他睡得并不沉，很可能心里还记挂着工作，随时都能清醒过来。

但这样的话，她就得好好想一想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了。

不然因为一场梦境而在警察那里挂上姓名，多少有一点倒霉。

景少微扶着额头痛苦地想了很久，才满脸犹豫的在纸上落字：

「你这么一说的话，我刚才好像在睡觉，怎么一睁眼就来到图书馆了？而且在你提醒之前，我竟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也不知裴寒信没信她的话，景少微有些忐忑地观察着裴寒的表情，很快就收到了新的纸条：

「这个图书馆不太正常，怎么离开这里？」

景少微看到纸条上的内容后微微怔住，举目四望了一圈，低头想了想，脸上有些不安，在纸上快速地写道：

「不知道，我才发现窗外什么都没有！裴警官，这是什么情况？！」

裴寒看清景少微回复的内容后极其明显地叹了口气，将第一张纸直接撕掉，在新的一页上重新写了一行字递过来，双目炯炯地望着景少微。

「别演了。我是刑侦专业的。你刚才看向我的时候目光里全是幸灾乐祸，你分明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知道我刚才回答错误的话一定会面临不好的局面，更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猜，这件事大概和你的专业有关，你的店叫祈梦馆，所以我现在是在你的梦里吗？为什么要把我带到你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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