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讲诚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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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哥，听说你有胃病？”刘老板看了看陈波，狐疑地问道。“嗯，是啊。我从小到大都肠胃不好，吃东西如果营养不均衡的话就会全部吐出来。尤其像这样天天吃没营养的东西。”陈波一脸苦涩地说道。“哎，本来想带你挣大钱，让你搏一次富三代的，看来你没这个命啊，帅哥。”刘老板一改平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那种表情，温和地说道。陈波都有点儿不适应了，很诧异地看着刘老板。“看什么看，本来就告诉你，你刚来的时候和你怎么说来着，你能来这里是你家祖坟冒轻烟了，可惜你身体不好，你是不是很想出去啊？”说着，刘老板指了指那扇久闭的防盗门。陈波顺着刘老板手指的方向看去，心想反正都这样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权当死马当活马医吧，大起胆子说道:“是！”“给帅哥开门！”刘老板把钥匙递给了韩见平，韩见平伸手接过刘老板的钥匙，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很费力地把门打开了。一束光线射了进来，将本来灰暗的屋子照的通明，屋子里的飘扬的灰尘都被照了出来。陈波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扇门，现在对他来说，这扇门就是他从地狱爬出的出口，他想都没想，挣脱开王聪铭的手撒腿就往外跑，没跑几步就被别人七手八脚地拉住摁在了地上。“都干什么呐？对帅哥温柔点！”刘老板大声地呵斥道。他将陈波从地上拉起来，拍了拍陈波身上的尘土，和蔼地说道:“帅哥，你跑什么？我们这里是讲诚信的。之前和你说的考察清楚考察明白才可以出去，不过现在你这身体状况不允许，现在都是什么社会了，法制社会，我们把你关在这里不让你出去，这算非法拘禁吧？我们还怕坐牢了，所以既然你不适合在这里考察了，我们说好的，让你高高兴兴地来，平平安安地回去。”陈波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呆呆地看着刘老板。“把帅哥的东西拿出来。”刘老板吩咐道。众人七手八脚地把陈波的皮箱、电脑等物品提了出来，放在了陈波的面前。刘老板从柜子里拿出陈波的手机、钱包等贵重物品，弯着腰双手递给陈波。陈波呆呆地站在那里，他都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拿着啊，不想要了，不想要就给我了啊？”刘老板开着玩笑。陈波急忙接过自己的钱包，将钱包攥的紧紧的。“点点你的钱少不少？”刘老板微笑着说道。“不用了，不用了。”陈波急忙说道。“让你点你就点，省的说我们不讲诚信，你那点钱，还不够我这班兄弟喝杯茶呐！”刘老板说着，指了指身后站着的王聪铭他们。陈波无奈，打开自己的钱包点了两遍，发现确实什么都没有少，身份证、银行卡等重要的东西都在。陈波感激地看了刘老板一眼，点了点头。“嗯，行了，不好意思让你走着一遭，帅哥辛苦了。你可以走了。”说着刘老板指了指那扇已经打开着的门。陈波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刘老板，久久地说不出话来。“怎么，不想走了？”刘老板微笑着说道。“想，想。”陈波急忙回答道。“拿着你的东西走吧，路上小心点儿。你出去以后一定要告诉世人我们这个行业是什么样子的，做这个行业的人是什么样的人。”刘老板诚恳地说道。“嗯，一定。我一定会告诉别人这个行业是什么样的。”陈波把钱包揣到了自己的怀里，手机放到了自己的裤兜里，一边背起自己的书包，拉着自己的皮箱，挎着自己的电脑，缓缓地走出了房门。在走出房门的一刻，他回头看了看这些把他骗到这里的人，他看见刘老板他们很善意地朝自己挥手示意。陈波点头示意，走出来这间屋子，他很享受这自由的味道。阳光撒在他的脸上，将他身上的污秽一扫而光。这时他才发现，天原来是蓝的，水原来是清的，人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是五彩缤纷的。陈波享受着这自由的味道，背着书包，拉着皮箱，在黄山的街道上放纵地奔跑了起来……

“帅哥，听说你有胃病？”刘老板冷冷冰冰的话语打断了陈波的思绪。陈波抬起头来，看见刘老板站在一张写字台的前面，写字台上面摆放着一个鞋盒子，鞋盒子里被纸板隔出了好多小方格，每个小方格里面都放着一部手机。鞋盒子旁边有一个破插排，插排上密密麻麻的插着一堆充电器。“帅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刘老板阴沉着脸，问道。“嗯，是的，我从小就有胃病。”陈波装出一副很难受的样子，说道。“是吗？那你自己说你还能考察吗？”刘老板不屑地问道。陈波看了看刘老板，心想这是不是就是自己的一线生机呐？自己争取一下说不定这些人就会把自己给放了。陈波顿了顿，大着胆子说道:“我这个胃病确实……确实有点儿严重，在外面一直吃着药中和胃酸呐……如果不吃药……”“不吃药能不能继续在这里考察？”刘老板打断了陈波的话，说道。陈波被问的哑口无言，他一时想不起该怎么应对刘老板这连珠炮似地发问，陈波想了想，哭丧着脸说道:“我这样呕吐不止，你看看今天吃的早饭我都吐了出来，我怕时间长了我会死掉……”“你他妈再这么说一句试试。”刘老板好像非常不愿意听到陈波说这种丧气话，大声呵斥道，“帅哥，在这里不止一次和你强调过了，你来到这里，不考察清楚不考察明白，你家里死了人你都出不去！”“对！”马老板低声应和道。“你来这里吐的这么厉害，只不过你是北方人来到南方，水土不服，过段时间习惯了就好了。”刘老板继续说道，“我希望以后不要让我听见那种丧气话。如果再让我听见你说那种丧气话，我就会让它发生。你怕发生什么事情，我就会让什么事情发生。”刘老板的脸变得很恐怖，在陈波看来，那是一种没法形容的表情，只能说那是恶魔才有的表情。

刘老板从写字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纸盒子，从盒子里拿出一小瓶装有黑色药剂小塑料瓶子。接着刘老板从写字台上拿起一把小剪子，将小塑料瓶子剪开一个小口，递给了陈波。陈波用手拿着那个小塑料瓶子，闻到了一股藿香正气水的味道。“喝了它。”刘老板命令道。陈波拿着这个小塑料瓶子，迟迟不敢动口喝掉。“怎么？怕我们毒死你啊？”刘老板说道。陈波不置可否，咬着牙拿起这个小瓶子一饮而尽。这时陈波才发现，自己喝的确实是藿香正气水，他只觉得一股药气从胃里通过食道直冲嗓子眼，冲的陈波连连干呕。刘老板将陈波手里喝完的药瓶一把抢了过来，将那个药品扔进了垃圾桶里，转身对陈波说道:“帅哥，你就是水土不服而已，时间长了习惯了就好了，千万不要和我耍花样！带帅哥回去听课！”

“吱呀”一声，王聪铭一手拉着陈波，另一只手打开了“课堂”的门。这时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陈波的身上，连在黑板前讲课的张健都停止了念经一样的授课，盯着陈波看。“都看什么看？继续听课！”马老板大声呵斥道。这时“讲台”下所有的人都顺从转回了头，全神贯注地听着张健在台上发疯似的“授课”。王聪铭示意陈波坐到众人的中间，自己则坐在了陈波的身后。

陈波坐在那里，机械地抬着头，目光呆滞地看着台上张健疯狂的表演，他心里已经和他胃里的反应一样，早已经翻江倒海了。陈波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刘老板所说的那句话:你来到这里难受只是水土不服，习惯就好了。习惯就好了？！难道刘老板的意思是让自己在这里一直待着一直待到习惯了吗？想到了这里陈波不禁脊背一阵阵的发凉，额头上不断地往外渗出黄豆大小的汗珠。他已经预感到自己是不可能那么容易就可以出的去的。陈波不觉得想到了挂在厕所的自己的毛巾和已经被他们已经使用的充电宝，自己的私人财产就这样没有经过自己同意就被他们随意的使用了，说都不和自己说一声，他们这些所作所为和抢劫有什么区别？他们这些人是土匪吗？不，他们比拦路抢劫的土匪都坏，拦路抢劫的土匪只是图别人的财，而他们不光扣留了别人所有的个人财产，还对他人实施了的非法拘禁。虽然陈波还不清楚他们要对自己做什么，但是肯定不会像他们所说的，给自己带来一个什么能让自己致富的行业。

“这节课我就给磕磕巴巴地给大家讲完了，为了我不成功的讲解，我给大家分享一个小故事。”张健满头大汗，讲了整整一上午，却没有丝毫要结束的意思。陈波坐在矮塑料板凳上，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希望这段痛苦的煎熬快点过去。虽然这两天他们讲课的东西都一模一样，但是台下坐着的人却在津津有味的听着，他们不时还配合着上面讲课人的话语。陈波感觉屁股疼的厉害，腰也是酸酸的，本能地直了直腰，挪了挪屁股。陈波心想这就是所谓的洗脑吧？每天都灌输同样的东西，一点儿外部信息都不给他人接触到。自己来这两天他们讲的东西完全一模一样，他们待了多长时间呐？难道这种无聊的课程需要天天听吗？他们天天就这么索然无味地活着吗？这么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啊？他们这些人在这里是靠什么活这么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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