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知后觉半侧过脸去，这才看到身后不远处，一个灰衣小厮被那飞剑钉住了后领，正在廊柱前挣扎着，却是方才围捕时的漏网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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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身负军功的督护同那些草包的区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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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统颤巍巍吐出一口气，还没提起下一口气来，面前的人已再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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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大人所言，在下一个字也没听明白。不若再讲一遍，待我细细思考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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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里带针的话术被人原封不动的推了回来，后悔话说得太早的樊大人额头冒汗，不知是被方才那一剑吓的，还是被眼下这处境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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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望向那张清俊的脸时，这才明白这当真只是一张年轻的脸罢了，谁要是当真是信了这张脸下是个年轻莽撞的生瓜蛋子，定是会倒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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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统面色局促、呼吸不畅起来，而他面前那人丝毫没有开口给他台阶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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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挽回一点脸面，狠了狠心凑上前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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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下官失职在先、又失言在后，论罪当罚。不若今夜便设宴赔罪，还请督护赏光来府上一叙，也可放松一下、洗去奔袭劳累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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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青重山书院第一才子、平南将军亲封的监察使者、沙场出身的佩玉督护、昆墟门下四君子之一……哪那么多名号？说到底不过是年轻气盛的男子，总逃不开几瓮美酒、几个美人、几度春宵。既然强取不行，他哄着来总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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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下一刻邱陵的目光便刀子一样扎在他那肥厚的身上、入肉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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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大人老糊涂了么？如今城里正执行宵禁。官民同律，任何人不得违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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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统愕然，胡须轻颤，半晌终于低下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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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督护想要如何？下官定当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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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督护硬朗的眉眼终于舒展开来，淡淡点点头、拍了拍胖大人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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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得樊大人相助，这九皋城定能早日恢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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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话间，几名小将不知从哪里钻了进来，三下五除二便利落清场完毕，随后押了六七个杂鱼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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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最后的一名大胡子参将，身量颇高、眉眼粗犷，瞧着不像是这九皋一带的人，倒像是那北方敕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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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取下那佩剑恭敬交到邱陵手中，又利落行礼回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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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护，人都扣下了。楼里的加上外面街口逮住的一共一十九人，只门口那婆娘狡猾得很，让她逃了。不过我与她交手的时候发现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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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沓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纸片竹片被递了过来，正是今日那些买家的名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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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樊统正探头探脑地望过来，邱陵想了想，又将名帖递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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