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糖人劫

糖人劫

染血的糖人坠地时，林墨嗅到了三百年前瑶池畔的雪莲香。紫衣少女腕间的青铜铃铛无风自鸣，药篓深处又滚出三枚糖人——垂髫女童捧莲、及笄少女执伞、白发老妪捧灯，每个糖人的断颈处都渗着银白色髓液。

"客官不尝尝吗？"少女拾起染血的糖人，舌尖舔过断面，"这糖霜里掺了晚晴师姐的燃灯血呢。"她瞳孔突然泛起道尊独有的金芒，耳后傀儡线随铃音绷紧，在脖颈勒出血色咒文。

林墨丹田处的琉璃道种突然震颤。寒玉床下的往生阵图应声亮起，十万八千道因果线从虚空垂下，每根线都系着个浑身缠满傀儡线的"自己"。他们手中青铜灯燃着紫黑火焰，灯芯里蜷缩着苏晚晴不同世代的残魂。

"晚晴...是你吗..."林墨的指尖触及最近的因果线，剧痛瞬间贯穿灵台。他看见垂髫时的苏晚晴跪在雪地里，正用燃灯血绘制护魂阵，而阵眼处躺着的婴儿——赫然是道尊幼体的模样！

少女突然将糖人按向林墨嘴唇。糖霜触及舌尖的刹那，十万八千个时空节点同时震颤。林墨尝到三百年前的味道——苏晚晴指尖的血混着饴糖，喂入他渡劫失败后龟裂的唇间。

"想起来了吗？"少女的指甲突然暴长，刺入林墨咽喉，"你根本不是道种宿主，而是晚晴师姐用燃灯血养大的药人！"她扯开衣襟，锁骨下方浮现林墨婴儿时的牙印，齿痕深处跳动着道尊的恶念黑雾。

寒玉床突然炸裂，往生阵图中升起青铜巨鼎。鼎身刻满林墨轮回中的恶行，鼎内沸腾的燃灯血里浮沉着苏晚晴本体的残肢。少女腕间的青铜铃铛突然解体，化作三千烦恼丝缠住林墨四肢："该回炉重炼了！"

林墨的琉璃道种突然离体，在鼎口凝成苏晚晴的模样。她指尖轻点，鼎内燃灯血突然倒卷，将十万八千道因果线染成金红。当第一滴血触及林墨眉心时，他看见终极真相——所谓轮回，不过是苏晚晴用燃灯血在青铜鼎内模拟的幻境，只为将道尊恶念从自己魂魄中剥离！

"不...这不可能..."林墨的嘶吼震落洞顶冰锥。少女突然捏碎三枚糖人，垂髫、及笄、老妪形态的苏晚晴残魂从糖霜中跃出，化作三盏青铜灯镇住往生阵三角。鼎内的燃灯血突然暴沸，将林墨拖入其中。

血水灌入七窍的瞬间，十万八千段记忆熔成洪流。林墨看见最原始的罪孽——自己本是道尊恶念化身，苏晚晴为净化他，将自身燃灯血炼成轮回鼎，每次轮回都在重复抽髓刻咒的过程！

"晚晴！！！"

林墨在血海中挣扎，琉璃道种突然爆出净世金光。三盏青铜灯应声炸裂，垂髫苏晚晴的残魂突然抱住他脖颈："墨哥哥，糖人好甜..."及笄残魂将油纸伞撑开挡在头顶，老妪残魂捧起琉璃灯照向血海深处。

青铜鼎底浮现道尊真容——竟是林墨入魔后的模样！他手中握着半截染血的青鸾剑，剑锋正抵在苏晚晴本体心口。十万八千个时空节点在此刻共鸣，每个节点中的林墨都在重复着刺穿苏晚晴的动作！

"以我残魂...换尔清明..."三个苏晚晴残魂突然融合，化作琉璃净火裹住林墨。血海突然凝固，道尊手中的青鸾剑寸寸碎裂，剑穗上的同心结突然暴长，缠住他四肢拖入鼎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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