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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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裳这一出声把大家唬得一颤，余肆没拿稳的酒盏应声落地，晶莹剔透的酒液将红线毯泼出一圈暗红。

一个东道主带来的奴仆，在酒席上冒然开口是非常不合时宜，且惹人怀疑的。

阿绪暗叫不好，抬起手臂将沈云裳往后头藏了藏，马上捡起话茬：“韩兄是如何知晓此等秘事的？劳烦告知一二。”

韩玖没太计较沈云裳的失言，手握那枚金铤，回味着往昔。

“我第一次见到罗香莲，那可是十多年前了……大概十八年前，比她出阁时还早，那日娄霸王又被他爹，也就是老莒国公给揍了，每次老莒国公揍他，都会揍得他遍体鳞伤，下不得床，所以我便去瞧瞧他伤好了没，结果还没进屋，就看见他躺在罗香莲怀中，乖得像个小婴儿，罗香莲哼着小曲哄他睡觉，那情景，就如同我幼时阿娘照顾我一般。”

余肆摸不着头脑，“这也不能证明罗香莲与老莒国公有染啊。”

“我还没说完，你着急什么！”韩玖被骤然打岔，啐了他一口，“罗香莲从娄霸王屋里出来，径直去了老莒国公那屋，二人在里头呆了好一阵，直到我听见老国公怒喝一声‘别管那孽障’，之后罗香莲便衣衫不整，哭哭啼啼地跑了出来，等她哭完，老国公就叫丫鬟送避子汤给她喝，当年娄霸王才八岁，□□里那玩意还没成形呢，总不能是为娄霸王喝的避子汤吧。”

阿绪用身躯挡住早已惊呆了的沈云裳，道：“这……听韩兄的意思，娄霸王好像并不是将罗都知当相好的，更像是当姐姐……或者说，更像是当母亲。”

韩玖发自内心地叹了口气，“娄霸王一出生就没了亲娘，老莒国公三天两头对他不是鞭子就是板子，打得他身上没半块好皮，他也只有从罗香莲那里讨得些许温存，别人笑话他睡小娘，我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却也能理解他的心意。”

阿绪先按下莒国公父子这盆泼天狗血不提，又问：“沐阳与罗都知相熟吗，二人关系如何？”

韩玖这次答得挺干脆，“罗都知性子挺开朗的，我们爱与她逗趣，只要不太出格，娄霸王也不介意，不过想来古怪，我从未见过沐阳与罗都知说话，一句都没有，不只是罗都知，就连他与其他小娘子说话也没瞧见过，沐阳貌似很是不近女色，伍士聪还取笑他，说除了亲娘还有家里的妹妹，他这辈子就没和别的女人接触过。”

阿绪与沈云裳对视一眼，顷刻间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她之前果然猜得没错，沐阳这人不仅有所隐瞒，还瞒得很深。

“余肆方才提起伍士聪和安陆也曾离席，他们究竟是何时离开的，又是何时回来的？”

余肆早就被这国公家的阴私事给整懵了，韩玖只好用胳膊肘捅了一下身边还未说话的男子。

“年老弟，你当晚可是滴酒未沾，一直撑到最后啊，还是你最先听到了花都知的叫声，把我们喊去的，这席间有谁何时离开，又有谁何时回来，你最清楚不过。”

年方拾接连喝了几盏酒，仍旧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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