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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凉薄（上）
将近一分钟顾立秋才缓过劲来，一摸后脑勺已经湿漉漉的了，怕是已经被砸的血肉模糊，他没空去理会伤势，只是死死的盯着站在不远处抽烟的顾成德。
事情最终还是朝着最坏的方向狂奔而去了。
“顾宇呢？”
顾成德掐灭香烟随后丢在地上，语气阴沉的可怕宛如一头发怒的狮子。
“不知道。”
顾立秋简短的回答。
“在我好好跟你说话之前告诉我！”
顾成德抡起巴掌就给少年来了一记耳光，随后像扯着什么猫狗一样拽着他的衣领掐着脖子按到墙上。
顾成德不想看到这人的眼睛，即使到这个时候，那双眼睛还是透亮的可怕，仿佛能看穿人心。他厌恶这双眼睛，这双与他，与这间阴沉的屋子都格格不入的眼睛。
“哼。”
顾立秋的耳边嗡嗡声不断，仿佛是上百个波段在他耳边同时进行大合奏，他闷哼一下没再说话，粗糙的墙面蹭的他半张脸生疼。
“艹你妈的贱种！”
顾立秋的这一态度显然惹怒的了顾成德，他拉起顾立秋的脑袋不要命的往墙上撞去。
几下之后，顾立秋神志已经去了大半，他本就身子骨弱，幼年就遭受虐待和冷暴力，没生什么大病已经是实属不易，哪经受住这么折腾。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
顾成德又给了自己这个便宜儿子一巴掌吼道。
“你有本事就打死我，西大…的那十万…就让死人去领好了。”
顾立秋虚弱的扯起一个笑容，那笑容讽刺至极，带着轻蔑和鄙夷。
他知道那十万对顾成德有多重要，拿不到怕是半条命要赔给赌场都不够。
“砰”顾成德把拳头握的嘎吱嘎吱响，随后松开手把顾立秋扔到地上，朝着他啐了一口口水。
“狗崽子，等拿到钱再找你算账。”
一脚踢翻了行李箱顾成德伸腿在顾立秋身上留下一个脏污的脚印打开门出去了。
此时，顾宇一眨不眨的盯着钟表，时间过的太慢了，已经一个小时了，哥哥为什么还没有来。
“小顾宇啊，你哥呢？”
王婶一边择着手里的菜一面问道。
王婶特别喜欢哥哥，年龄大了年轻时候没念过书心里总是遗憾的，于是便对顾立秋这种又乖又会念书的孩子多了几分好感，加上平日里两家交往不密切，顾立秋也是知道这点，才让顾宇来这里躲躲，他怕顾成德会出来找。
“婶，我哥有点事儿，所以让我来您这里呆一会。”
“不会是顾成德那个酒鬼又打人了吧。”
看着着孩子面如土色的样子，王婶觉得自己也差不多猜出个大概了。
顾家那个老爷们打人这件事情不是什么秘密，不仅打孩子，女人也打，深夜里那惨叫经常扰的周围人睡不着觉，那两个孩子倒是硬骨头，都是默默忍着听不见什么声，但女人却不是省油的灯，非要叫的远近皆知不可。
“顾宇！你给我出来！”
一声怒吼在胡同间响了起来正是顾成德的声音，那声音带着杀气，似乎找到了顾宇就要把他扒皮抽筋。
顾宇瑟缩了一下，他知道…事情败露了。
“别怕，呆屋子里别出去，我就不相信这人还能进我家不成。”
王婶冷哼一声从旁边抽了把菜刀往凳子上一拍，继续低头择菜，这时才显露出中年丧偶独身妇女的剽悍。
“婶~您家有后门吗？我想离开。”
说出这句话顾宇是用了莫大的勇气的，只要出了这里他就不再安全了，可他转念又想如今事情败露哥哥肯定还在危险中，这个时候越早找到哥哥说的那个人应该就越有帮助，自然就再也坐不住了。
“你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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