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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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近了，近到牧舟差点绷不住，快要被眼前的这张脸闪花了眼。
他能感觉到有一股温热而细碎的风拂过脸侧，似乎是面前这人呼吸间所带来的清浅微风。
心脏霎那间被美貌震动了几下，但随即，他透过涟漪的湖面看到了底下翻滚着的暗潮，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心神瞬间沉静。
“不认识。”
牧舟温和开口，“但医生长得很好看，见到那一刻就被惊到了。”
停顿了几秒，他忽地又开口补充道：“医生真的是个美人，美得令我心醉。”
他这般说着，表情认真，语气真挚，一看就知道是发自肺腑，根本不可能像是在说假话。
谢堔，的确是好看得让他心惊，牧舟甚至还有点担心自己会不会抵抗不住诱.惑，彻底坠落在那片漂亮的清潭里。
所以，他惊讶难道不是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
话音一落，那双狭长精致的桃花眼里竟倏然绽开了瑰丽的亮光。
“哦？”
男人挑起眉梢，忽地拉开距离，站直了身子，旋即有些漫不经心地对着身旁的护士说道，“把他的病历拿给我。”
闻言，护士有些惊讶地看了牧舟好几眼，但还是很快就翻找出了牧舟的病历，将它交给了谢堔。
谢堔接过，开始随意地翻看着手上的纸张，几秒过后，忽地眉梢微扬，低沉慵懒的嗓音缓缓流出，其中夹杂了些让人根本无法忽视的戏谑意味：“牧舟？”
牧舟望他，温和地笑着：“是我。”
谢堔闻言，瞥他一眼，忽地拿起病历，看似随意地就念了起来：“牧舟，被诊断为妄想性精神病，偏爱白日做梦，总认为自己是气运之子，迟早能一夜暴富，因此每日每夜都在担心有人想要谋害他，从而夺取他的财产。”
“……”
牧舟的笑容依旧温和，细细看去却会发现少了几分热情，多了几分僵硬。
谢堔漫不经心地念完，将病历递还给护士，抬眼望着牧舟，突然云淡风轻地说了句：“新增了一个病症，花痴病。”
他说着，从护士手里拿起一个药瓶，倒出了几片药在手心，并拿起一杯水，旋即全部递送到了牧舟面前。
他低眉望着牧舟，声音依旧慵懒，冷漠的眉眼却破天荒柔和了那么几分，似乎有了点苦口婆心、为病人着想的意思：“医生在此建议，病得不轻，该吃药了。”
牧舟：“……”
你个重度危险的精神病装什么医生！装得还这么负责，良心就不会痛吗！？
然而，纵然内心万分鄙夷，牧舟还是举止优雅地拿起了药片和水杯，得体地对着谢堔道了声谢，把温文尔雅的君子模样表现得淋漓尽致。
他收回视线，能感受到在自己拿起药片的那一刻，原本投在身上的几个目光竟变得莫名的灼热起来。
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将药片放在了嘴中，灵巧地压在舌下，然后拿起水杯优雅地抿了几口。
清水滑下，喉结微动，他抬眼望着谢堔，把水杯递还给他，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吃完药了。
当这一切动都完成后，牧舟再次敏锐地察觉到投在自己身上的几个目光已经收了回去——他已经吃了药，护士们已经没有监督的必要了。
牧舟唇间的笑容加深了几分。
倒是谢堔又看了他好几眼，眼神中带着些说不出的意味，直把牧舟看得十分不自在。片刻，这人总算不再看他，颇有些慵懒地插着衣兜，扭头径直离去：“收工。”
护士们也跟着离开了，眼看这群人就要迈出房间时，一阵莫名的喧嚣从外面突兀地爆发开来。
“不！！我不吃药！你们这些魔鬼！！你们会遭天谴的！”
“放开我，我不吃，我不吃！！你们这些药是害人的！”
一道苍老的声音撕心裂肺地大吼着，伴随着噼啪响的东西砸落声，在静谧的走廊里引发了不小的动静。
闹了一会儿，一道温和低沉的男声响了起来：“将他带去禁闭室。”
话音一落，空气竟静默了几秒，半晌，那道苍老的声音叫得更为凄厉了。
门完全敞开，外头的动静牧舟也听了个大概。只不过让他有些在意的是，他再一次听到了“禁闭室”这个词，而这个词响起的那一刻，他竟发现门口站着的几个护士竟不约而同地流露出惊惧的神情。
倒是谢堔依旧是那副什么都不太关心的样子，撞见外面那群人时，也是眼也没怎么抬，有些倦懒地打了个招呼：“院长。”
牧舟闻言，心下微动，立即伸长脖子想要往外看去。
隔着一群人，他好不容易才看到外面正发生的一幕——几个强壮的男护工正强行挟持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任凭老头怎么挣扎反抗，却始终挣脱不开禁锢。
而最前方站着的是穿着一袭白大褂的长相儒雅温和的中年男人，见到了谢堔，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点头回道：“谢医生，顺利吗？”
谢堔却没回他，而是漫不经心地问了句：“这人去了这么多次都没死……这次会死吗？”
他还顺带瞟了几眼老头，眼神平静，语气悠闲，像是在随意地问着今天吃什么一样平凡。
“……”
院长却笑了起来：“谢医生又在说笑了。”
谢堔却好似觉得无趣一般移开了视线，“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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