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裂痕冰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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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原的风如泣如诉，卷起漫天雪尘，遮蔽了沈夜联盟营地外的视野。帐篷在寒风中微微颤动，火堆燃得正旺，噼啪作响的柴火声却掩不住营内的沉重气氛。火光映在沈夜脸上，勾勒出他坚毅却疲惫的轮廓。血痕刀横于膝上，刀身泛着幽冷的光，仿佛在低语着过往的杀伐。他低垂着眼，似在思索，又似在逃避即将爆发的风暴。

林疏影坐在左侧，手指熟练地研磨着一罐草药，药香淡淡弥漫。她眉眼低垂，神情冷静，却掩不住眼底的疲倦。焰姬靠在帐篷一角，长弓倚在身侧，弓弦紧绷如她的神情。她冷冷地盯着林疏影，嘴角微抿，似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头。霜月则坐在沈夜对面，冰霜长剑横在桌上，剑鞘上凝着一层薄霜，映出她冷艳而复杂的目光。灰刃倚着帐篷柱子，双手抱胸，双手剑插在身旁雪地里，沉默地注视着这场无声的对峙。

“你又要护着她？”焰姬率先打破僵局，声音如冰刃般锋利，直刺林疏影。她起身一步，手指紧扣弓身，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上次星烬使徒偷袭，若不是她反应慢，焰尘也不会孤身挡刀而死。你倒是说说，这账该怎么算？”

林疏影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抬头，目光清冷如水：“焰姬，你怪我之前，先想想自己。上次若不是你不听指挥擅自冲锋，焰尘何至于孤军深入？你口口声声为他报仇，却忘了自己的鲁莽才是祸根。”她语气平静，却字字如针，刺得焰姬脸色一变。

“够了！”霜月猛地拍桌站起，冰霜长剑铮然出鞘半寸，寒光刺眼。她冷哼一声，目光扫过两人，“你们俩争来争去，可曾想过沈夜的处境？虚渊使者步步逼近，星烬使徒虎视眈眈，我们却在这窝里斗，像一群失了魂的野狗！”她转向沈夜，语气软了些，“沈夜，你倒是说句话。”

沈夜揉了揉眉心，缓缓吐出一口气。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都坐下。”三女对视一眼，林疏影低头继续研药，焰姬冷哼着坐回原位，霜月迟疑片刻，也收剑归位。帐内重归寂静，但那股无形的火药味却愈发浓烈。

灰刃终于开口，嗓音粗砺如砂：“沈夜，这队伍再不收拾，迟早散了。四角恋也好，私怨也好，总得有个了断。”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三人，“苍狼拿命换来的机会，不是让你们在这儿撕扯的。沈夜，你得拿个主意，不然下次敌人来，咱们连还手的力气都没了。”

沈夜沉默片刻，目光落在血痕刀上。刀身上映出他深邃的眼眸，似有无数画面闪过——凌霜的牺牲、苍狼的最后一击、星璃的背叛……他站起身，血痕刀铿然入鞘，声音低沉却坚定：“今夜，我要你们给我一个答案。留下，还是走。你们自己选。”

帐内死寂。焰姬率先起身，冷笑一声：“我留下，不是为你，是为苍狼的遗愿。他让我看着你别死得太早，我得守着这句承诺。”她抓起长弓，转身走出帐外，火红的长发在风雪中如烈焰般舞动，背影孤傲而决绝。

林疏影低头，轻声道：“我留下，沈夜，你需要我。”她起身收拾药箱，动作轻缓却坚定，“这些年，我从没想过离开。只是……”她顿了顿，没再说下去，只是抬头看了沈夜一眼，眼底藏着复杂的情绪。

霜月却迟疑了。她握着冰霜长剑，指尖在剑柄上轻轻摩挲，眼神游移。她想起加入沈夜时的初衷——为了摆脱寒林猎人团的阴影，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可如今，她却被困在这无休止的争执中，像一只被锁链捆住的孤狼。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声音低哑：“沈夜，我敬你，但我不愿再卷入这混乱。我走。”话音未落，她已转身离去，步伐沉重却决绝，冰霜长剑在雪地上划出一道浅痕。

灰刃耸了耸肩，走上前拍了拍沈夜的肩膀：“她会回来的，别太在意。我留下，兄弟一场，没得选。”他咧嘴一笑，露出几分北境佣兵的豪气，转身去帐外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