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一起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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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做出了承诺，那么接下来要做的无非是克服千难万险来实现它。从来没想过失约的虞含章也不着急出去，就维持着入定时的姿态陷入了沉思。

首当其冲的大问题是天道不全，只能零零碎碎的行使一些能力，所以整片天地里就呈现一种很奇怪的态势。就像是一个游戏，已经有了人设跟脚本，但是代码才写了一点点，只有极少数的部分能够对上。

至于解决的办法，既然它不全，那么想办法补全了就是，而且天道又不是真的代码，不需要码农辛辛苦苦码出来，就算放着不管它也会自动补全的。只不过这样的话，所需要的时间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

按理来说世界与维护世界存续的意志应该是同时诞生的，结果这里的天地被强行催熟，又因为天道的缺席显得混乱不堪，也难怪那位存在会着急。只是能够插手他们那个层面的存在，也只有处于同一高度的、世界的意志。

“有点难办啊。”

虞含章假模假样的叹了口气，不过——也足够有趣，足以让他彻底忽略掉这件事的难度。找到合理的方式出现在另一个世界，以免强行闯入导致世界本能的抵抗弄死自己，然后在自己身上属于另一个世界的眷顾用完之前，想办法说服那个世界的意志，仅仅想一想，就已经快要忍不住跃跃欲试的心了。

不过，首先他要说服五虎退答应他去干这件事。真是甜蜜的烦恼。虞含章自娱自乐的想着，虽然他很清楚他跟五虎退的关系有点不对劲。五虎退是在遇见他之后被他身上的剑意所吸引，他是在五虎退开口邀请他时把五虎退当做了这个世界的锚点。不过谁在乎这感情是因为什么开始的？自始至终都是他们本人在相处，也是他们本人做的决定，这不就够了？

五虎退出来的比某人早多了，正在院子里陪老虎们玩追逐的游戏。“早上好。”

注意到虞含章走了出来，他停下了脚步笑着打了个招呼，紧跟着他奔跑的小老虎们没能停下来，一咕噜撞到了他腿上，懵头懵脑的不知道站起来。“哎，要小心啊。”

于是五虎退又揉了揉老虎们，把它们一起抱了起来。

“早上好。”

虞含章突然有些心虚的发现这才没多久，自己就又要坦白自己要死了，感觉五虎退完全不会相信自己真的不是在找死啊。没办法，谁让这方面的信誉完全是负数了呢，老古董先生。

意外的是听完他删减过不适合说出来的东西，看上去更像是他闲的没事大死的计划之后，五虎退居然没反对。他只是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盯着虞含章看了一会，然后问：“您已经决定要这么做了吧？”

“没错，我是一定要这么做的。”

虞含章一点也没敷衍的回答。

“那我们一起去。”

五虎退也坚定极了：“您，我，还有狐之助先生，我们一起去做您所说的非常重要的事情。”

“退知道这很危险的吧？”

虞含章的劝告听上去带着点敷衍：“害怕的话，不用逞强的。”

“才不是逞强。”

五虎退小声反驳他：“我知道自己可能会给您添麻烦，也不应该擅自替狐之助先生做这个决定。但、但是我做不到放任您自己去面对危险，而且狐之助先生的话，就算他不跟着一起去也是一样危险的啊。”

因为没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契约，自己也不算是正规审神者的虞含章差点忘了‘狐之助会随着审神者的消失而消失’这个设定。“那既然你是认真考虑过做的决定，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他在这方面较真的很：“答应了的事不可以反悔，现在我们就去另一个院子里布置传送阵吧。”

传送阵这种画风跟修仙不怎么符合的东西虞含章当然是...不会的。他现在能做的也就是凭借他之前看到的一点关于传送阵的内容，努力把它还原出来。在卜算上相当苦手的老古董：这道题有点超纲。

凭借过硬的知识储备，虞含章硬是带着一个什么也不清楚（五虎退），一个知道点东西还不如什么也不知道至少不会把人拐沟里（狐之助）的家伙，成功布置出来了看上去完全没问题的传送阵。

“好久没做过这么费力的事了。”

精神消耗太大完全提不起劲的虞含章感叹，然后摆摆手表示我要去恢复下精神，你们自己个散了吧千万别手欠撩拨这个不清楚具体功能的传送阵。

看着虞含章晃晃悠悠的往外走，五虎退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跟上去。他伸手抓住了也想回房间的狐之助，带着它悄无声息的往外走：“狐之助先生总是发出来很吵闹的声音，还是先不要回去了。”

抗议无效的狐之助就这样被五虎退拎到了离他们住的院子相当远的、堆放着还没用完的木材的地方。被埋在老虎堆里，尝试了好多次也没能冲出去的狐之助丧气的转了过来，好奇的看着五虎退削木头。看了一会，它舔舔爪子歪着头问：“这是还要搭建什么地方吗？”

“我记得，人类居住的地方是有他们称家具的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