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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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琳·奎泽尔或许是个优秀的心理医生、犯罪心理专家，但她也绝对是杰森·吉迪恩不会推荐给bau的那种专家。

他们一路上谈及了有关杰克·奈皮尔的病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位女医生对这个传奇罪犯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痴迷。或许搞研究的都得偏执一点儿才能做好学问？一辈子恐怕都与学霸二字无缘的阿尔林这么想道。

“就是这儿了，”奎泽尔在一扇门前站定，又抬手往前路指了指，“不过我恐怕你们不能在这儿问话，我们专门准备了问询室。”

“看看他，所有人都把他当做罪大恶极的人，但吉迪恩探员你是专业人士，你应该很清楚，通常这类患者走到这一步往往都有一个很重要的诱因，人们不该只看到真相的一面，他心里的悲伤值得被世人知晓。”

她透过狭小的门窗望着房间内被穿着束缚衣的奈皮尔轻声曼语，这副模样让吉迪恩和摩根齐齐大皱眉头，奎泽尔此刻的表现与其说是个醉心研究的心理学家不如说是个狂热的杀人犯粉丝，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想着稍晚些必须要跟这里的院长反映一下这个危险情况。

“或许他不需要被人知道呢？”

阿尔林侧过身挡住了奎泽尔的视线，他顶着对方恼火的目光漫不经心地说道，“既然我们都是凭自己的意愿忖度他人的想法，那还是别浪费这份时间了，奎泽尔医生？”

他冲着哈琳·奎泽尔方才指明的方向歪了歪头，后者绷紧了下颌线，不悦地扬起下巴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开了。

“对女性你还是得温柔点儿，哥们儿。”

摩根拍拍阿尔林的肩膀，低声调侃道。

“相信我，我平时是很尊重女性的。”

但同类除外，阿尔林在心里默默补上了这一句。

见杰克·奈皮尔的过程还算挺顺利，只是当事人似乎并不乐于看到他们这几张脸孔。

狭窄的房间里，两方人隔着一扇铁栅栏对坐互望。杰克·奈皮尔晃悠着上半身，坐在一处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他舔舐着嘴角的伤疤，脸上的油彩已经斑驳脱落，而哪怕身处牢笼双手还被紧紧缚住，这位阶下囚还是以一种蔑视的姿态俯视着他们，就好像他屁股下面坐着的不是冰冷坚硬的板凳而是他的王座。

你们是哪里来的玩意儿？

他用这样的眼神询问着他们。

“杰森·吉迪恩、德瑞克·摩根，”他们此行的目的与其说是审讯不如说是对话，在不了解对方的思考方式前，吉迪恩不介意自己表现得弱势一点，“我们是bau，哦，你可能不知道这个机构——”

“我知道你们，”这是小丑的第一句话，他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却因为脸上的残妆和伤疤显得异常可怖，“我不是刚刚杀了你们的人吗？”

“这世界多么可笑啊，你们满怀愤怒想要报复我，却连我一根手指头也不能动——”富有戏剧性的声音配合他独特的面部表情，奈皮尔看上去就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小丑设定中，完全忘却了本我。

“——你是谁？”

上一秒还在嘲笑奚落fbi，下一秒他的面孔就转向了安静站在角落里的阿尔林，“他没有介绍你，哦~我清楚了，你们不是一伙儿的，嘶——”

尽管身体不得自由，小丑还是转动着唯一活动自如的头颅，夸张地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他压着下巴抬眼冲阿尔林笑得阴沉而诡谲，喑哑的嗓音随着他展现出的情绪在房间内高低起伏，“我闻出来了，我的同类，告诉我，你为什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奈皮尔先生——”吉迪恩知道阿尔林没有任何审讯经验，他把他带进来也不是为了让阿尔林被犯人牵着鼻子走。

“叫我小丑！”

奈皮尔立刻变脸，凶狠而不允违逆地怒视着吉迪恩，见此，摩根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嗤，”阿尔林一声嗤笑打破了两边的僵持对垒，他向前迈了半步，上半张脸依旧留在阴影里，却把扭曲着不屑冷笑的嘴唇展示给小丑看了个一清二楚，“把我与你这个妄图靠‘面具’掩藏真实自我的杀人犯相提并论，抱歉，我感觉受到了冒犯，杰克·奈皮尔。”

吉迪恩对阿尔林的反应暗暗赞赏，拒绝按犯人引以为傲的绰号称呼对方正是打压对方志气并表明强硬立场的一种手段，名字或绰号是有力量的，一旦让步很容易就会彻底丧失主导权。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危险起来，四个人谁也没有说话，任由令人不安的沉默在狭小的室内流转。

“嗬嗬，哈哈哈哈哈——”

或许过了几秒钟或许足有几分钟，小丑耸动着肩膀，口中发出一阵狂笑，但这笑声里没有任何喜悦只会令闻者心头发寒，“为什么这么认真？我不过是开个玩笑！”

一双阴鸷的眼睛对上阿尔林同样没什么感情的灰眼睛，小丑的眼里蓦然跃动起疯狂的亮光，“我记住你了，亲爱的。”

“荣幸之至。”

阿尔林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姿闲适而自在，仿佛他们真的就是在闲谈的朋友，这份胆魄让摩根不由得投以钦佩的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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