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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个人，可以无声无息地救出杨爽的贴身侍女，还可以将她安排到尚宫局为我送礼服，那这个人绝不是普通的奴才，要么是高阶宫人，要么，就是嫔妃！
想到此，我心底涌起一阵惧意，究竟是谁？
正思索间，突然一阵喧哗在宫门处响起，我看了一眼不远处正熟睡的定楠，皱着眉头向雪芙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雪芙答应着出去，不一会儿领着一个宫女进入殿中，我正要开口，只见那人跪地行礼说道：“奴婢给贵妃娘娘请安！”
声音沙哑，带着哭腔，但我一下听出来了，是皓月，她缓缓抬起头，果然是那张熟悉的清丽脸庞，带着满脸的泪痕。
“皓月？”
自从那次在御书房偶遇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她，不知是她刻意躲着我，还是定楠不想我看见她。
“娘娘，”雪芙有些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说道，“这位姐姐说怕蒹葭宫伺候不好皇上，非要吵着进来看看。”
“贵妃娘娘，”皓月已经起了身，“奴婢一直在皇上身边伺候惯了，只是担心蒹葭宫的人不知皇上素日的喜好，怕怠慢了，所以过来帮忙，并没有别的意思。”
“我们娘娘亲自守着皇上，怎会不如你一个宫女？”雪芙有些忿忿地说道。
“雪芙，你去请太医过来，看看皇上的脉象如何，再让缎儿把熬好的药拿过来。”
我将她们二人支了出去，转头对皓月说：“你过来看看他吧。”
皓月面露感激地向我点了点头，随着我来到暖阁内，刚刚看到定楠的第一眼，她已经忍不住越过了我，行至他身边拉起了他的手。
看着皓月旁若无人地半跪在床边，一面握着定楠的手，一面轻轻地抚着他的脸，哽咽着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伤得如此重？”
我已经明白，皓月对定楠的感情已经不一般，只是细细想来，却不知她是何时动了情，从前在文府，我竟没有发现。又或许是跟着他入宫相处久了，才慢慢地有了爱意？不知定楠是不是知道她的这份心思？
我轻咳了几声，皓月才放下了定楠的手，擦着脸上的泪迹。
“你看到他了，这下可以放心了？”我行至定楠的身边坐下，将他的手重新放入被褥中，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回去吧，我会好好照顾他，不必担心。”
“幽蓝，”见旁边无人，她看了我一眼说道，“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我只是……”
“我知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自然也是关心他的。”我淡淡地说着。
“幽蓝，幽蓝……”定楠突然低呼了两声。
我赶紧握住他的手，轻声贴着他的耳畔说道：“我在这里，定楠。”
看着他继续安静地睡着，我扫了一眼皓月，她的俏脸煞白，愣愣地看了定楠片刻，直到门被推开，几个脚步声响起，才向我行了个礼说道：“奴婢告退！”
说着，她收回了恋恋不舍的目光，退出了殿外。
前来的太医院判张业仔细地请了脉，他皱着的眉头瞬间松开：“贵妃娘娘，皇上如今脉象平和，并无大碍，只需静养几日即可。”
说着，又查看了伤口说道：“血已经止住了，只需每日换药，不让伤口发炎即可，娘娘大可放心。”
“那，皇上何时才会醒？”
“皇上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昏迷，如今止了血，再加用药，应该快了。”
“好，有劳张大人。”我松了一口气，吩咐缎儿把药拿过来。
亲自喂了定楠吃药，我吩咐她们都到殿外候着，自己一个人在床边静静地守着他。
从小到大，我虽是他的婢女，印象里，却似乎没有这样照顾过他，我体弱多病，总是他照顾我多一些，帮我找医官，为我熬药端药，我嫌药苦不肯吃，他会拿着糖葫芦哄着我吃。
回忆逐渐清晰，这么多年，他对我的好，都是真实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利用我？为什么他愿意救紫苑却放弃我？
我噎下泪，伸手摸过他高耸的剑眉和英挺的鼻梁，握着他的手，缓缓地靠在他的身边。
“定楠，”我轻呼着他的名字，挨着他温热的肩头，聆听他有规律的呼吸声。
我不知道自己何时睡着了，等我睁开眼睛，发现定楠正定定地看着我。
我欣喜万分：“你醒了？怎么不叫我？”
“嗯，醒了一会儿，看你睡得香，就想让你多休息一会儿。”他的声音没什么力气，面色依旧苍白，用力地伸手摸着我的脸，目光闪过一丝心疼，“吓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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