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chapter26 ——“Demise（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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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
1、
shadow
of
death
chapter26
——“demise（下）”
凯特娜静静地坐在餐桌边上，整个身子半倚靠在那张被垫上了粉红坐垫的椅子上，她看上去病怏怏的，一双蓝色的眼睛看起来有些没精打采。但是她还是努力地朝着他们笑了，脸上绽放出温和的笑意，看上去像是十分满意一样。
“我早些年的时候就渴望着自己能够拥有第二个孩子了，但是我最终没能得到他，我想假如他还活着的话，大概就会像现在这样像你和盖伊一般，一块坐在我的面前吧。”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汤姆，随即伸出手去，轻柔地将散落在他前额过长的碎发拨开，用那双温柔而又充满了忧郁的蓝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他，但是没一会儿它便充满了悲伤，愁云密布，这迅速的变化使得他深感不安。蓝色的眼睛突然失去了光泽，连颜色都黯淡下去了几分，好像是被乌云突然间遮住了阳光。
“你很像他，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盖伊才会找上你的，他一直都对自己的弟弟的死亡抱有很大的愧疚感，并且由于我在过去的时候严重失职，导致他从来不肯与自己熟识之外的任何人交谈，他现在能够这样同你呆在一起，这倒是让我稍微好受些了，或许吧，我们两个人都对那场事故抱有歉意，但是它还是发生了。”
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随后将自己的手从他的前额挪开了。
“我不得不先对你说点事，盖伊。”
她的语气平静而深沉，当她望向他的时候，她的眼中已经抹去了那一丝灰暗：“你是否已经知道了你不是我的孩子这件事情？”
他早就知道她要问他什么了，他早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一刻，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刻会来的如此之快。
“......”他无言以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好一会他才又重新开始说话了，声音低沉，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似的，“我知道，”他静静地回答着，然后迅速的低下头去，用一种很微弱的像是在说服自己似的声音说道：“但我只认可您是我的母亲。”
她听见这话，只得将自己的头仰得高高的，泪水泉水般流下她的脸来。她不再费心去隐藏它们不让孩子们看见了，让他们看看吧，她轻轻地抽泣着，当初自己犯下的错事到底是有多大，她可怜的孩子又因为她到底吃了多少的苦。当她在哭泣的时候却没有瞧见纳维安的眼中出现了挣扎的神情，他强忍着泪水，止不住的颤抖着自己的身体，嘴唇张张合合，像是欲言又止，但是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带着一脸的落寞。他默不声地跳下来椅子，走向她的身边，轻轻地在她的面前站定，然后伸出手来拥抱了她。
“对不起，妈妈，”他对自己说着：“对不起。”
“我对自己说过，你总有一天会知道自己的身份，到那个时候我该怎么办，要把你还给你的母亲吗，我想我能够做到，大概吧，不管是用金钱还是用别的什么，一方面我舍不得让你离开，我愿意用金钱来束缚你，但是另一方面我又希望这是你自己决定想要留在我的身边的，于是我闭口不对你谈起你有一个母亲的事情，只是暗示你你会拥有这里的一切。”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又给自己挂上了苦涩的微笑，
“可是你假若抛弃了我，我是否还会给予你那些东西呢？万一你要是个小混蛋，那我对你的情感就真的耗尽了。我没有孩子，我先后的两个孩子都是收养来的，一个是你，一个是你的弟弟，但是那个可怜的小家伙死了。在那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我根本就把你忽视了很久，自从他来到的那一天开始，我便再也没有把我的爱给你过几分，这让我非常愧疚，孩子，告诉我，你恨我吗？不，这已经不重要了，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我愿意把那些东西给你，即使那会让我死去。
我不适合做你的母亲，我懦弱而胆小，甚至没有勇气在你被他做出禁闭的事情的时候站起来阻挡，甚至在你被他诬陷杀死了你的弟弟并且说你患有精神病的时候我没有保护你，而是怀疑你，默许他做出惩罚你的行为，我答应过你的母亲会好好保护你，可是这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笑话。我让你受了苦，让你处于不安的现状，甚至好几次让你陷入死亡，我不奢求你完全不恨我，我只是想从你口中得到一个回答，你会原谅妈妈做的这一切吗，我的小盖伊，你还会做妈妈的盖伊吗，忘记你的亲生母亲，只将我为你的妈妈？”
她强装笑了笑，随后笑容一下子垮了下来，只是紧紧的咬住嘴唇，遏住口中即将发出的痛苦的声音。“请原谅我，孩子！原谅我！”
她还是哭出了声，眼泪在她的脸上纵横交错，她痛苦地哭喊着，扑通一声竟跪在了他的面前，这是她做过的最难堪的一个动，但她的内心此刻却异常的平静，她在赎罪呢，向她的孩子，她亲爱的小盖伊，还有麦莉，她竟想抢走不属于她自己的孩子，竟期待着麦莉早已死去。
“我原谅你...妈妈。”
他颤抖了。
“我原谅你...”
汤姆静静地看着这一切，随后轻轻地移开了自己的头，将眼睛闭上了。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从来都是知道的，但是他想要的是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的。他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只是本能的知道他们给自己留下来的能力是他们爱自己的表现。但是他的母亲是个蠢蛋，他永远不会爱她，因为她也从未没爱过自己，甚至于是为了他活下去的勇气也没有。盖伊不一样，他拥有一切他想要的，他们两个注定了不一样。同样是失去了自己的母亲，但是盖伊还有愿意爱他的人。他的继母，还有那位医生，甚至于是那位保姆。
他什么都有，甚至唾手可得。他们为什么要认识？他再一次这样想着，让他来承托盖伊吗？人人都爱盖伊，可是没有人愿意爱他。
“您不会让我为您受苦，事实上，我从未因您而受过苦，”他紧紧的闭着自己的双眼，这一句话说出来仿佛用了他最大的力气：“您永远是我的母亲，所以您永远不会让我为您受苦。诚然我在这途中经历过非常多的事情，甚至好几次我已经想要放弃，但是一定能想到您，我总是能够继续坚持下去，我也很高兴我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认识汤姆，并且我们将会像兄弟一样彼此相爱，我会保护他，他也会保护我。”
他转过头去，紧张的对汤姆伸出了手：“我爱你，你也爱我，我们两个好兄弟，谁也无法分离。”
“我不...”他强镇定地说道，“我不是。”
“盖伊说的是真的吗？”
她显然没有听见他那句小声的反驳，他望向了盖伊，看见他正用一种期待和鼓励的眼神望向他。他想要听到什么？他嘲讽的想着，听见他亲口承认他爱他？哦，得了吧，汤姆会爱盖伊？他差点没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逗乐了，那不可能，他想着，他永远不会爱他。
但是她的眼镜炯炯发亮，“所有的一切都会是盖伊的，假如你是他的弟弟——我不强求你同我姓，你依旧可以保留你原有的姓氏，我只是希望他能够有一个好伙伴，你会和他一起管理这一切的，只要你答应，我这就打电话去让律师修改遗嘱的内容！”
“——是的。”
他笑了起来，紧紧地盯住盖伊：“我们是兄弟。”
可我不爱他——他后面的话被他咽回了肚子里。
盖伊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大大的，随后他猛地上前一步，用力的给了他一个拥抱，然后伸出胳膊搂住他的肩膀，“是——的！”
他一下子跳了起来，高举着自己的双手，然后用力的拍手，一边拍一边跳，“我们是兄弟！”
她同样也用那种期待的眼神望着他，然后对他伸出了她的双手。
就在他准备伸出自己的手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噢，真好。”
那是一个他在孤儿院的时候听见过的，让他记忆尤深的语调：“乔，我说的对吗？你的儿子是一条狡猾到不行的小狐狸。”
——塞缪尔.沃伦顿。汤姆下意识的抬头去看对方，而塞缪尔在看见了他的脸之后也不过仅仅是挑了一下自己的眉毛，“噢，还有我未来的继承人。”
怀特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望向了凯特娜，仿佛他从未认识过她似的，“哈伯特，”他开了口：“你愚蠢的无药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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