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她分不清自己是谁

月挂长空，万籁俱寂。

天地间好像只剩下舒萤一个人。

地面不晃了，头也不晕了，身体现在没有任何不适。

可这具灵魂，好像已经不再是自己的。

舒萤脚步虚浮，行尸走肉一样回到车上，漫无目的地坐了十几分钟才按下启动键。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回到家的，反应过来的时候，汽车已经稳稳停在公寓负一层的车位上，而她，坐在驾驶位呆滞了许久。

她向来冷静，也从来不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事情是无法解决的。甚至在确认苏离唤他们身份的时候，都能在片刻惊讶后淡定坦然的接受。

可现在，好像不行。

至少此时此刻不行。

下车，进电梯，然后打开手机跟萧宜报平安，顺便请了几天假。

回到家，舒萤鞋和衣服都没换，径直走进卧室把自己砸进床里。饿得不行就起来胡乱塞几口上次买的零食，吃完继续把自己埋在被窝。

她浑浑噩噩过了两天，她不知道自己是拥有舒善清灵魂的舒萤，还是活在舒萤身体里的舒善清。

又或者，她是舒光慈。

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脖子被冰冷獠牙刺入的感觉，血液被吸食的感觉，死亡的感觉……

一切的一切，太多于真实，仿佛都是她亲身经历的。

闭上眼，那些回忆放电影一样上映，而且是轮播上映。

肉｜体的感知，精神的刺激。

所有加在一起，都让舒萤在短短两天内消瘦憔悴了许多。

她像在渡劫，而棺椁里的苏离唤，幸好劫后重生。

几乎是舒萤进入到西方家族宅子里的瞬间，苏离唤吐出了一口鲜血。闻到血液的苏家人连忙过来，把苏离唤从棺椁中救了出来。

他们花了三天，才将苏离唤从危险中拉回来，如果不是来的及时，苏离唤可能撑不过去了。

苏离芯看着床上虚弱的哥哥，满脸泪痕，心疼得不行，“别人300年能幻化一只瞳虫就算是幸运的了，哥哥倒好，拼了命幻了3只。视力也不要了，能力也不要了，现在这是命也不想要了吗！”

“离芯。”苏晚念走到她身边，揽过她的肩膀安慰道，“你哥哥会没事的，相信我。”

没有得到应有的休养，且中途还再次受伤，苏离唤的能力又一次下降。现在的他，别说ezra了，西方的任何一只吸血鬼他都打不过。

清醒后的苏离唤也立刻感受到了自己现在的状态，但他没有犹豫，几乎是睁眼的刹那就去了湖边西方家族的住宅。

身体虚弱，能力欠缺，苏离唤已经无法瞬移到想要去的目的地。

他现身在湖边，左腿单膝跪地，右手捂住胸口，拼命把喉头血腥甜意压下去。

数秒后勉强站起身，可还未迈出半步，一身白衣的win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在看到苏离唤的时候，win惊愕。

见惯了平时气场强大的他，猛然见到这样弱不禁风的他，简直不敢相信。

他快步走过去，一把扶住苏离唤，给他支撑。

“你这是封棺休养被外力强制催醒了？”

苏离唤扭头看他，声音飘忽不定，“你怎么知道？”

win没有任何吸血鬼的能力，他不可能知道这种事情。

“虚弱成这个样子，不懂也不难看出。”win知道苏离唤来的目的，拿起他一只手绕过自己的脖子，说，“我送你。”

察觉win带自己往相反的方向走，苏离唤皱眉停住脚，“我要去见舒医生。”

“既然能力已经下降到无法准确找到舒医生了，那就跟我走。”见他还是一动不动，win转头耐心解释，“舒医生早就离开了，两天前。”

苏离唤觑眼看着win，目光算不上怀疑，毕竟他还是信任win的。只是ezra不可能轻易放过舒萤的，除非……

“她，知道了？”苏离唤问。

win点头，“知道了，ezra本来想用我们的身份威胁舒医生，但，她应该早就知道了，只不过那天，亲眼看到了一些不太好的场景。”

苏离唤忍不住追问：“她是什么反应？”

“舒医生很冷静，几乎没有任何反应。”win顿了下继续说，“但我这两天去医院，并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谢了。”苏离唤没再让win送，他挣脱开win的臂膀，闪身去了舒萤家。

两个小时前，也就是从西方宅子回来的第三天下午，舒萤恢复了理智和冷静。

舒善清也好，舒光慈也好，自己到底是谁没有关系。

既然现在这具躯体是舒萤的，那她就努力过好舒萤的人生。

至于苏离唤，或许，彼此都需要时间。

至少她需要，至少现在的她，还无法接受自己曾经因为苏离唤死去过两次，尽管错并不在苏离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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