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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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里的房子花了三天时间才全部打扫完，外面的小院子也重新埋上了花种，等到第二年，一定会开出漂亮的花来。

而就在他们把所有的东西收拾妥当的那天，天空飘下了雪花，初下雪时，雪片并不大，也不太密，南里站在自家院子里，伸手去接飘落下的雪花，“回来京都的第一场雪呢。”

他抬头看着天空簌簌落下的雪花，感慨道，“希望能下的大一些。”

“应该会下很大，”平等院凤凰走了过来，“等雪停了，我们可以打雪仗。”

“哈哈，凤凰你都高二了，”南里笑道，“还以为自己是国二的小孩子嘛！”

“切，国二那年不是玩的很开心吗？”

平等院凤凰想起他们国二那年去俄罗斯玩，正好是莫斯科下大雪的时期，大雪把一切都染成了纯白色，落光了叶子的柳树上挂满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银条，冬夏常青的松树和柏树，堆满了蓬松的，沉甸甸的雪球。

两个从没见过这么大雪的半大小孩就在广场上打起雪仗来，南里伸手戳着平等院凤凰的胸口，声音充满了恼怒，“你还好意思提，那时候是你先偷袭我，把雪塞到我衣服里的！”

莫斯科的天气多冷啊，本来就很难暖和过来，平等院凤凰还毫不留情的往南里领口里塞了一把冰冷的雪渣子，雪当即就化在南里的衣服里，而南里的回应就是朝着平等院凤凰的脸狠狠的砸了一个雪球。

“抱歉，居然是这样嘛！”

平等院凤凰笑嘻嘻的略过这个话题，“下雪天最适合在房间里泡茶喝了，走吧走吧，等雪停了我们再出来！”

随着风越吹越大，雪也越下越密，像是无数张细密的蛛网叠加在一起，远处的光景便看不见了。

对于日本人来说，缘侧是很重要的东西，平等院凤凰的家里虽然不是那种传统的民居，但是却也遵照着传统开辟了一个专门的空间，空间不大，一家人刚好合适，里面除了被炉以外，就是可以完全看到院子的完全透明的玻璃推拉门。

冬天一家人靠着暖烘烘的被炉，然后看着外面的雪景，聊聊天，说说琐事，都是很好的选择。

南里是特别喜欢被炉的，尤其是他之前去了美国，这次回来以后，更是对平等院家里的被炉格外的喜欢，外面带进来的一身冷气瞬间消散，下半身温暖的像是要融化一样，南里托腮靠在桌子上，看着平等院凤凰慢条斯理的泡茶。

日本的茶道历史悠远，发展出来的步骤也格外琐碎，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家里，也不需要那么多繁杂的步骤，南里很喜欢看平等院凤凰泡茶的模样，因为每次看都觉得不可思议，“凤凰......”

平等院凤凰挑眉看了过来，南里的笑容大了些，“没事，就是叫你一声。”

“你每次这样叫我，我都觉得你在打坏主意。”

平等院凤凰笑道。

“这样......叫你？”

南里不解的看着平等院，“和平时不一样吗？”

“其实也还好......”平等院凤凰递了一杯绿茶过去，“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就是声音软了一点，又轻了一点，话尾的音调拖长了一点，像是在撒娇一样。

“总觉得你没有说实话，”南里双手捧着茶杯轻抿了一口，随后又看向外面还在簌簌落下的雪，它已经把地面铺了薄薄的一层了，“等雪停了，我们去金阁寺吧......”

“金阁寺？”

“嗯，有一句话不是说，京都人每逢下雪就要跑去金阁寺嘛~”南里笑道，“下雪以后会很漂亮啊。”

“好啊，那就一起去吧。”

平等院凤凰没想多少就答应下来，反正最近也没什么需要做的，难得下雪，若是继续打网球的话，他一个人倒是可以，但是和寂光一起的话，还可以有其他选择的。

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喝了会茶，即使沉默下来也丝毫没有尴尬和无所适从，反倒这一方空间里，透着和喧嚣完全不同的静谧安详。

大雪下了挺长的时间了，直到下午才缓缓的停住，外面的道路上堆积了一层白雪，太阳也渐渐露出了头，冬天的太阳和人亲近多了，显得格外清晰耀眼，尤其是反射着地上的白雪，晃得人睁不开眼，但是阳光的温度却也像是被冻结一样，怎么也热不起来。

京都的冬天是格外冷的，就算是少年人火气旺，平等院和南里也穿上了稍厚的外套，脖子上也围上了围巾。

为世界上最美丽的城市之一，雪后的京都，在银装素裹下更是增添了一丝生动细腻的风情，平等院凤凰哈着冷气，看向身旁的南里，浅灰色的围巾把他整个下巴包了进去，这个人啊，可比外面的景色漂亮多了。

平等院凤凰没忍住伸手去碰了下南里被冻得通红的脸颊，当南里睁着金色的眸子看他时，十六七岁的少年内心满溢着温柔和怜爱，这和平时嚣张跋扈惯了的平等院凤凰截然相反，内心涨的闷闷的，他想做点什么，但是又不能去做。

“寂光，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