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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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棚里的气氛凝滞，几人沉默地坐在乳白色沙发上，王念盯着手机屏幕上的一条条图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涵眉眼间蹙起，而后又舒展开，“刚刚和公司沟通了，热搜是上面的意思，反正红毯上的对视不是p出来的，这流量接住了也不亏。”

“做这一行不怕被讨论，怕的是没人讨论，再说……你不是一直都对楚二公子一见钟情嘛。”

王念摩挲着空闲的手指，闻言抬起头看向李涵，几乎被气笑了：“姐，我好像从来没说过我钟情的是楚二吧。”

这下轮到李涵惊讶出声：“啊？……不是你自己把张楚总的名片放在手机壳里有事没事就要看一眼的嘛。”

“况且这么些年你也没有否认过啊。”

王念带了些烦躁，继续上下划动着屏幕，“但我也没有承认过啊。”

她将手机翻转过来，被半透明壳遮挡住一半的名片上只露出了“楚江”两个字。

“不是楚二吗？？”

“我记得还有一次见到你在专心致志地看关于他的咨询来着。”李涵凌乱了。

王念叹了一口气，像是和自己挣扎了几分后，出声让一旁的助理和造型师暂离：“我和涵姐单独说点事情。”

化妆室的门被关上，王念将卡在鼻梁处的镜框配饰取下小心放置在前方的桌子上。她没有马上开口，而是将手机壳取下，拿出那张被隐秘保存的名片递给李涵。

“涵姐，本来我也不想瞒你的，其实去年晚宴上我遇到的人不是楚二。”

李涵接过卡片，下一秒惊呼出声：“楚……江钦？”

“姐……我知道现在自己正处于上升期，我没有要放弃事业的意思，但喜欢这种事情总是不讲道理……”

李涵抬手举到王念面前，“等会，停，王念啊，别告诉我你对楚三……楚江钦真一见钟情了。”

她攥住衣摆，“我……姐，你放心，我不会因此影响工作的。”

“等会，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呢，楚江钦是我们公司的股东之一，这件事你知道吗？”李涵盯着王念潋滟的眼眸，严肃开口。

“我刚开始是不知道的，以为就是参加晚宴的某个投资人，甚至都没敢联系他。”语气有些迟疑，却还是慢慢明晰下来，“后来有一次回公司里试装的时候，碰见他了。”

王念看向窗外，不过片刻又觉得那里的光太过刺眼，悄然低下了头，将视线转移到墙角镜子的空白处。

李涵眉毛一挑，“好啊你，我就说怎么忽然来了这么多好本子，竟然还勾搭上楚江钦了。”

王念语气却没有太多兴奋，只是依旧低沉地说：“但我明白的，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女明星想要发展本来就艰难，更不用提什么入赘豪门。”

“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久了，在给粉丝造梦的同时，好像无时无刻不被告知，不该相信这些美好的童话。”

“今天这个热搜，我猜，应该是他的意思吧。给我点甜头，同时告诫我，我只是他的一枚趁手棋子，不要得寸进尺。”

她苦笑了起来，“资本家，心还真是硬。”

李涵看出了王念的复杂思绪，只是拍上她的肩：“爱情不是拥有稳定保质期的东西，不如向前看，小念，你的发展前景还很好，不要自己将路走窄了。”

王念嗓音里有了几分笑意，但却没到眼底：“不会的，姐，我不会放弃演员事业的，但同时，总有一天我要去到很高的地方，让他明白自己离不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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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是日光最盛的时候，城郊的高尔夫球场内，楚江钦打完了最后一杆，将器具收好递给助理便走出门上了车。

他靠下去闭目养神，“凌创那边有什么新动静。”

淡漠的陈述句。

身旁的助理听到提问后连忙回答：“老板，一周前凌创和云杉的合作提案通过了，前天刚正式立项。”

他尽量控制着声音保持平稳，不夹杂过多停顿和情绪。

“啧……”

意料之中地听到了自家老板心情不佳的气音。

脑子迅速转动，搜刮出了些此刻能够让自己免于被牵连的找补，“那个女明星的营销成功地让公众注意到了楚江执，对于之后的商业口碑应该会产生负面影响。”

楚江钦倏然睁开眼睛，凝视着车顶，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开口：“你是不是也挺看不上我这种做法的。”

是同样淡漠的陈述句。

助理是国内著名大学毕业，能力很强，但总被楚江执调笑太过古板。

他也停顿了一会，组织好语言后才缓慢出口：“我还在读书的时候，确实特别看不上这些没那么……高端的尔虞我诈，但是进社会这么多年了，该打破的幻想也打破得差不多了。”

“只要能产生效用的手段，优劣之分，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世上很少有两全的选择。”

这番正式的演讲一字不落地传到楚江钦耳朵里，他又泄出几丝痞气的笑，摸出手机，点开对话框。

【楚江钦：今晚有通告吗？】

那边倒是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