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互通有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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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人，协议朕已经和诸位大臣商议过，还是觉得你们给出的条件有些苛刻。如果你们费斯国愿意在我们国家设立分厂，直接在我们彩云国售卖你们的商品，或者将技术卖给我们彩云国，我们没有二话，直接签订。这个一九分成的协议，还是你九我一，朕实在是很为难呐。”
紫刘辉的神色很是温柔，说的话却如刀子一般。
坐在谈判桌另一头的天亦悦听到这番话，没有任何意外，她微微笑着，说起另一件事：“陛下可知为何由我出使彩云国？”
“是因为大人你原是彩云国人，相比于其他的费斯国人而言，你更了解朕的国家。”
“这只是一方面原因。”
天亦悦笑了笑，“最重要的原因是，彩云国现在确实需要我们提供的货品，不是么？而我虽然是为费斯国说话，但人呐，难免念旧，总是想为自己曾经待过的地方考虑考虑。我们协议上写的是一九分成，我九你一，不过，陛下啊，我们费斯国可以源源不断地提供货品，让陛下无需再担忧那些小事，什么布不够啦，粮不够啦，只要您支会一声，我们就能从菲斯国运来，解决您的疑虑。这一分利您坐着收便是，什么也不必操心。再说，一分的利，面对的是全彩云国的百姓，这其中的利润，不用我说，您比我清楚得多。”
天亦悦顿了顿，她看向陷入思考的紫刘辉，又添了一把火：“如果这次我们的合谈成，一段时间后收益不错，我们下一步可以考虑与贵国签订建厂协议，等到咱们双方合得不错，关系稳定，我会将贵国要求购买费斯国技术的要求向我的上级禀明。这是双赢的好事。您考虑好了，我们再接着谈。”
紫刘辉到底从政经验不足，最近他正为了茶州流民的事着急上火，现在眼下的大好机会他不愿意放过——哪怕他知道他会为了这个机会付出很多代价。可彩云国已经等不得了，如果没有物资，搞不好茶州会发生动乱。他在朝中的根基尚不稳固，就算……就算和外邦合，打击那些结党营私的臣子，旁人也说不出个“不”字来！
利益的事情紫刘辉早已想好，能分一口是一口，苍蝇再小也是肉。米粮布匹是重中之重，他费斯国愿意出钱出力，帮他解决燃眉之急，就算他们赚得盆满钵满，又能怎么样？更何况，他们还答应分他一成，有何不可？
这一成的钱足够做很多事了。紫刘辉展颜一笑，举手制止了身边臣子的进言：“不用再考虑了。孤觉得天大人的态度很诚恳，给的条件尚可，孤暂且答应下来，不过只可签一年的合约。一年后，还希望贵国能考虑在我彩云国建厂。毕竟，共同繁荣富裕，才是我们的目的，不是吗？”
“当然。”
天亦悦含笑点头，盯着紫刘辉在合约书上签名，又用国玺印章。她含笑双手接过合约书，放进袖子里装好：“因为陛下为我们带来了贵国的诚意，我回国会和我的上司为彩云国多多美言几句。”
“有劳天大人了。那，这些货品大约什么时候能送到呢？”
“一个半月内能送到彩云国境内。”
“好，孤静候大人的佳音！大人慢走，孤不送了！”
天亦悦抱了抱拳，和同事一同往宫殿外走去。
随天亦悦来彩云国的费斯国官员以及护卫大多是男性，这也方便处理一些特殊情况，比如暗杀啊、联姻啊、绑架等等。天亦悦来到彩云国不过五天，这些刺激而惊现的项目轮番经历了一遍，好在她和其他人都有惊无险地避开。
交流有风险，出国需谨慎。
天亦悦脱掉外套，露出里面金色的如柔和的阳光一般摇曳、又如雨水般流淌的流苏过膝裙，她脱掉帽子，一头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她穿着金色藤蔓编织的平底鞋，闲适地走在宫殿外青色的地砖上，好像现代人回到古代，又像是进错时空的旅者。
她的这一举动获得了其它费斯国人的赞赏，他们也纷纷脱下外套，露出贴身的长袖衬衫，它们材质各异，颜色不同，款式也和彩云国的服饰相去甚远，但却有一个共同点——它们看上去都十分简洁。
费斯国的人都热衷于锻炼健康的体魄，因此无论男女，身材都很好。配上一身费斯国独有的大方舒适又显身材的衣服，远看过去，好像是一队走秀的模特儿。他们边走边说话，时不时停下来，研究一下彩云国的宫殿建筑，发表一些看法。天亦悦含笑点头，时不时接话，为他们解疑答惑，一时间气氛很是融洽。
与此同时，宫殿的另一边，紫刘辉和彩云国的官员们商议好国家大事，也纷纷从宫殿走出。两队人正好在皇宫的大门口碰面了。
一队人穿着啰嗦冗长的官服，一队人穿着大方简约的衣服，在阳光的映照下，对比过于鲜明。
“陛下，好巧，我们又碰面了。”
天亦悦点点头，微笑着说。
“啊，真巧。你们……还要在京城逗留几日，我让人带你们四处转转，可好？”
紫刘辉赶紧移开目光，暗自警告自己“非礼勿视”，脸上还是飞起两道红霞。天亦悦的身材就像上好的瓷瓶，没有一点瑕疵，笑容可亲，神采飞扬，美丽端庄，很难不让异性生起好感。
“多谢陛下美意，我们自己转转就好了。我们还要把合约签订的好消息传回国内，就先走一步，告辞。”
天亦悦招呼其他人离开，大伙儿说说笑笑地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这种和睦，是彩云国官场很难得见到的。大家只愿意维持表面的功夫，背地里捅刀子的事情从没有终止过。
紫刘辉望着天亦悦等人的背影，突然有感而发：“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陛下要是喜欢，为什么不把那女子留下来做您的妃子？不过就是需要使些手段是了。”
一个官员进言道。
“寡人还犯不着为了一个女人引发两国外交事故。”
紫刘辉一甩袖袍，“诸位请回吧。寡人不送了。”
大臣们陆陆续续地离开。唯有户部尚书黄凤珠留了下来。这位黄凤珠即是戴着面具的神秘的黄大人/黄奇人，传闻中他容色无双，谁也没有看过他的真容。由于黄大人深居浅出，大家都渐渐忘记了他的名字。
“黄爱卿，你还有什么事？”
“启禀陛下，微臣担心天大人等费斯国人逗留京城这几日会惹出乱子，微臣自愿请命去替陛下监督他们的一言一行，回来禀报陛下。”
一向不爱揽事的黄凤珠主动接过话语权。
“黄爱卿竟然愿意替朕去监察他们？心意可加，但是黄爱卿你怎样让他们对你卸下心房。费斯国这些人十分团结，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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