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尸山龙骨（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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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过无所不晓镜后，风长赢走出房间，欧阳牧仍安静地站在一旁，低着头长发盖住他的眼睛，看不清他的神色。
风长赢已经知道银环冥衣的下落，她其实还有问题想问无所不晓镜，但一人只能问一次。
“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些。”
风长赢叮嘱欧阳牧自己一个人在秘境里小心行事，随即转身离开。
“风长赢，你还有想问的问题吗，我可以代你问。”欧阳牧问她。
她的身影一顿，轻轻摇头：“问你想问的。”
无所不晓镜是可遇不可求的灵宝，一人一生仅有一次提问的机会，每个人都有自己最在意的问题。
风长赢心中剩下的那个问题到也没重要到要占去别人的唯一一个机会，她让欧阳牧去问自己想问的。
也是在说，让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风长赢走后，整个传承地里只剩下欧阳牧一人，他望着那扇通往无所不晓镜的门。
在门前踌躇许久，终是推开那扇门走了进去。
他站在镜子前，镜子里是他的倒影，他尚未开口，镜面如同被风吹动的水面泛起涟漪。
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手执长剑的黑衣女子。
无所不晓镜看出他的心事，知晓他心中最想问的问题。
至此，欧阳牧不再犹豫，问道：“倘若离火封杀阵被人强行破解，阵主会如何？”
欧阳牧身为炼器宗的男修对阵法略有研究，五行道场的程多程少称离火封杀阵只有阵主可以自由进出，其余人无法进入。
唯一的解法是阵主亲自进入阵中，取出阵眼里祭阵的本命灵器。
然而刚才风长赢说，还有第二个打开离火封杀阵的解法，那便是杀了她，杀了阵主，大阵自然消解。
可维系一个阵法，尤其是离火封杀阵这样的大阵需要阵主付出极大的代价。
以风长赢目前的修为，离火封杀阵拦得住比她弱的修士，那些修士无法强行破阵，只能想办法威胁风长赢主动开阵，或是合谋杀了风长赢来开阵。
但若有比风长赢更强的修士，拿着堪比能破坏天柱的法器去强行破阵，风长赢会如何？
他话音未落，无所不晓镜就给出了答案：离火封杀阵乃上古凶阵，阵主以本命灵器及性命作为阵眼祭阵，若遇强力破阵，阵主以命相抵，保阵法无虞。
欧阳牧只觉两眼昏花，仿佛看不清最后一行字在说什么。
难怪当初在东天柱她们能信誓旦旦地说此阵只有风长赢可以进出，即便是世间最强者也进不去。
以命相抵，保阵法无虞，护天柱周全。
程多程少当初为何不阻拦风长赢，风长赢为何要用如此狠绝的阵法，竟不知给自己留条后路吗？
泪水模糊视线，镜子里执剑的女子仿佛在动。
欧阳牧拭去泪水，风长赢是修炼出太一神相的坤乾境修士，是魔界受人尊崇的帝姬殿下，是灵剑诛邪的剑主。
她不是不给自己留后路，而是三界生灵排在她之前，给三界留后路更重要，这是她所背负的责任。
个人的抉择轮不到旁人干涉，所以程多程少无法阻止她。
风长赢劝他问自己想问的问题，而不是占用他的一次机会去问可能有利于自己的事情，也是因为她不想干涉他的抉择。
欧阳牧对着镜子里的人莞尔一笑，喃喃道：“我走了，你自己小心些。”
有人带着答案离开，就有人再带着问题进来。
左昭站在无所不晓镜面前，揣着忐忑的心情问道：“无所不晓镜，我想知道长赢心中最爱的人是谁？”
无所不晓镜的镜面泛起白光，紧接着一个名字对应着一个人像出现。
赫然是风长赢自己。
看到答案的那一刻，左昭差点气急攻心晕过去，问错话了。
他想问的是风长赢心中最爱的男人是谁，不是最爱的人是谁，这个答案对他而言根本毫无意义。
可惜他已用掉了唯一的机会，只能遗憾离场。
他没有离开传承地，而是在等下一个人出现，他可以用灵石丹药法宝去和下一个人进行交易。
他买下对方的问题，让对方帮他问。
所谓冤家路窄不过如此，紧接着进入传承之地的人是前不久来找过他的谢玄。
谢玄瞧见他难看的脸色，幸灾乐祸道：“你问什么了，看起来答案让你很不满意。”
左昭咬着牙不搭理谢玄，谢玄是不会帮他问问题的。
“你打算问什么？”左昭问谢玄。
谢玄在来的路上就已想好要问的问题，是计婵告知他无所不晓镜的所在之地。
计婵是应天宗的首徒，是宗门大师姐，发现了好地方都会告知门内所有修士，他估计没一会儿谢星衍和门内其她修士也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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