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Chapter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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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沙城里纵火，自然是瞒不过张启山，有人来报时张启山还在丫头墓前，刚刚把棺椁下葬入土，来人先禀报了张副官，张副官来不及避讳的穿着军装凑上前去低声与张启山说，张启山转身便跑出了墓地，尹新月伸手都没把他绊住。

张启山让张副官亲自驾车，随性的人都没能跟上，只有解九眼疾脚快跟了上来，一同坐上车去才来得及问：“出什么事了？”

张启山开不了口，张副官只得紧张的看着前面把车开得极快，一面答他：“别院起火了，不知道大小姐在不在里面。”

解九傻眼。

昨日红府里来说今日下葬，他们都问二爷回去了吗，来人却一问三不知。他们都知道二月红自丫头死后就醉生梦死的耗在醉红楼，是周缙云去扶了二月红出来的，可人进了别院就再没出来，连佛爷都不敢去管，眼看着棺椁停了数日，这样放下去也不是个事，齐铁嘴有心去触这霉头，却在别院门口让陈皮手下不给面子的打出来了，他们心里摸不着头脑，只得今日早早的到红府去。

他们到的时候佛爷未到，也未见二爷，却一应布置得妥妥帖帖，陈皮虽看上去像是主事的，却又不是陈皮吩咐人，反而是一个年纪不小的婆子忙忙碌碌，后来佛爷到了才知道那是周缙云身边的听奴。

先不说周缙云身边什么时候有了个这样的奇人，便是这奴婢是周缙云身边人却来给二月红夫人操办下葬也让人匪夷所思，解九爷不是那种好奇心重的人，有些事知道装聋哑，最奇怪的却是齐铁嘴，竟也一样恍若未闻。

佛爷到后半个时辰二月红才来，看上去是匆匆赶来的，与他们相处如往日一般，却是不多话。

他们也不多嘴。

却没想到不多时候别院就被烧了，别真出事了才好。

在解九看来，周缙云还真不是会放火烧了自己的人，不过女人傻起来还不好说。

解九与丫头不熟，但是凭着他的感觉来说，他是更喜欢周缙云的。

多的不说，只说二月红成亲前与成亲后：

成亲前解九多与齐铁嘴跟二月红一起，或是谈天说地评论当今时事，或是拿了宝贝评鉴一番，或是谈一笔生意，可无论做什么都有缙云陪，以前在堂子里，解九与齐铁嘴都是男人，最喜欢看漂亮女人，何况堂子里的女人还聪明，知情识趣的能让人打心底里高兴。后来二月红赎了缙云，他们也多去别院叨扰，缙云也从不赶他们，不过是看喝得多了才拿走酒壶势拦酒，上下也打点得齐全，哪怕醉得不想走了也有人好生伺候着，还知道他们谁喜欢吃什么茶、不喜欢吃什么菜，兴致来时四人还能凑一桌麻将，玩得好，吃得好，喝得好——虽是二月红的宅邸，服侍的人却是外面找的，因而也是做女主人的缙云有心。

而成亲后的二月红与他们是越走越远，只一心回府了陪那丫头夫人。

这原本是别人的家事，解九也不好置喙，不过这五年来，二月红先是把生意完全放手，陈皮虽然不缺手段也有威信，可人却不是那种忠心耿耿的性子，再者面厉心狠，又下手不给人活路，着实在外边造了不少杀孽，惹下不少仇债，那些人有些是多年的老主顾，甚至与二月红先人都有交情，这般行事实属不该。

再来是二月红的大宅。解九去的不多，但这几年还是断断续续去了几次，尤其是最近因着丫头的病频繁登门，一众奴仆看着人心都散了，除了那些在他这里留下印象的老奴，其他看着还不如一般长沙的有钱人家。

外边生意做得失人心，内宅主母治家不严难安宁，再大的基业也耐不住这样耗啊！

九门同气连枝，解九与二月红关系又比其他人还近些，早年些二月红雷厉风行时是他最敬佩信服的人，却不想造物弄人，丫头的死说不得也是幸。

是二月红之幸，也算是九门之幸，也许还是周缙云的幸。

男儿当该志在四方，如今国难当头，偷生尚且不易，儿女情长也多是累赘，倒不如换了有能力的人来做着二爷夫人，也好重拾红府家风。

解九是当真希望周缙云心中所愿能成......

却说三人一路赶来，别院的火扑灭了大半，来看热闹的人也被赶走了，独剩一棵香樟树冒着浓烟。

张启山先拉了车门下车：“可有伤亡？”

实际从外边看着这火却不大，若非里面还冒着浓烟还真看不出来走了水。

“里面没有发现一个人。”

底下人回报：“大小姐也不在。”

张启山这才安心，没了顾虑，就该是断案了：“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那人跟着张启山往里进，一面与张启山汇报：“像是每间屋子倒了油、丢了火折子烧起来的，从最里面开始烧，都是房间里起火，其他地方都没有起火。”

“倒是有棵香樟树的树枝引了火，差点就烧到旁边去了，幸亏一边就是池塘，用水很快就灭了。”

“其他都没什么，只是烟大些。”

张启山停是故意放的火，又是这么捉狭的方法，想来放火的人除周缙云没有别个了。

“你们都说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张启山气急，当下就与张副官发起火来了：“我看是我忘了自己该做什么！”

张副官却觉得解了虚惊一场就好，不过不敢说出来。

倒是解九帮着周缙云说话：“这人没事就好，佛爷莫急。”

张启山只冷哼一声：“她人在哪？”

底下人自是有去找防着张启山问：“大小姐回了官邸。”

张启山也不理解九，转身自出去了。

解九看了看张副官，有些略担心：“你们大小姐这次惹了佛爷不轻，没想到还是个胆大儿的。”

张副官也皱眉：“就是胆子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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